只是刚好赶上秋收,有两家已经开始割水稻,不能过去帮忙,是以张二郎只请到三个人。家里有十六亩地,三个人还是要好些天才能忙过来。
第二日,张二郎依旧早早起床,锻炼完毕就带上家里的镰刀去给张老头帮忙,宋娇则是在家等着请好的那三个人过来。
张二郎到了张老头家,张老头已经起了,见张二郎还算来的早,也没说什么。
张二郎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张大郎也背着背篓来了。这下张老头就不太高兴,沉着脸问道:“老大,这都几点了,怎么现在才来?”
张大郎又要盖房子又要收稻子,忙的焦头烂额,听见张老头质问,便支支吾吾想要解释。奈何他是个嘴笨的,解释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啥,倒是让张老头更加不悦了。
因着是第一天割稻子,张老头也不想大动干戈,又骂了张大郎几句,才叫上张三郎,带着镰刀准备出门。
崔氏带着张翠这时也出来了,没看见宋娇和许氏,张口问道:“宋氏和许氏呢?怎不见过来帮忙,又在躲懒?”
“家里那么多亩地,这两人是瞧不见吗?这个时候还敢偷懒!”崔氏愤愤不平,脸黑的像锅底一般。
张大郎不敢解释,只揣着手垂头听着。张二郎却不像张大郎一般怕事,听见崔氏又在骂宋娇,不耐烦道:“今天还割不割?不割我先回去了,家里事情多着呢。”
崔氏哼了一声,提着镰刀自个儿走了。
张老头瞪了张二郎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也跟在崔氏后面走了。
几人来到地里,张老头便把最大的一块地分给张二郎,次一块的给张大郎,他和张三郎割小一些的,崔氏则是负责将稻子捆在一处。张翠年纪最小,就负责捡拾掉在地上的稻子。农家人节俭惯了,一颗谷物都不愿浪费。
张二郎他们忙了一个早上,崔氏也只给了几个烙饼充饥。吃完烙饼,又催促他们赶紧干活。
张大郎老实,吭哧吭哧干的热火朝天,张二郎心中不悦,手上动作也没减慢,他想着早早干完,就能早些回去给宋娇帮忙。
想到宋娇,张二郎心中又暖和了几分。和宋娇过日子,他才真正体会到家庭的温暖,才明白有个自己的小家是多么的幸福。
张老头和张三郎忙完自己那块地,便蹲在田埂上休息。见张大郎两兄弟剩的还多,张老头立马嚷嚷,“动作快些,饭没吃饱么,再不快点过几日雨水就要来了。”
到了傍晚,张老头便留张大郎和张二郎吃饭。张二郎原本打算直接回家,但看张老头似乎有话要说,遂应了下来。
张老头给张二郎倒了杯酒,说道:“二郎啊,我听你娘说你家里养着一只崖羊,是你自己捉的吗?”
张二郎嗯了一声,张老头又道:“收完稻谷你三弟就要成婚,那只崖羊回头你牵过来,到时候办喜宴用。”
张二郎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张老头,“五两银子。”
张老头一愣,“什么银子?”
张二郎比了个五个手指头,“拉过来要五两银子。”
张老头砰的一声把酒杯砸在桌面上,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老子要你给点东西你还要收五两银子?”
张二郎朗声道:“谁来都要五两。”
张老头怫然不悦,“你掉进钱眼子了?我是你爹,你连只羊都舍不得孝敬?”
张二郎闷了口酒,没作声,也不表态。
张大郎赶紧给张老头夹了菜,笑道:“爹,您别生气,吃点菜。”
崔氏撇嘴,搭腔道:“当家的,你就别为难老二了,他连个五花肉的方子都不肯孝敬,能给你杀羊吃?”
张老头一拍桌子,“明天就把崖羊拉过来!”
“老二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找到挣钱的方子也不孝敬老头子,你是要翻天吗?”
“你那个梅菜扣肉怎么做的,割完稻子你赶紧让宋氏过来教给你娘,不许藏着掖着,听见没有!”张老头声音越来越大,大有张二郎敢不同意就要当场闹起来的意思。
张二郎冷冷说了句不可能,随即起身,一脚踢开凳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老头暴跳如雷,目眦欲裂,抄起手边瓷碗就朝着张二郎的背上砸去。张二郎也没躲,生生受了这一下,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张大郎有些尴尬,端着碗不知道说什么。张三郎面色阴沉,瞪着张二郎的背影,似要把人吃了。张翠则是呸了一声,骂道:“白眼狼!爹啊,你看看二哥这是什么态度!有了银子也好,有了方子也罢,总是想着藏私,半点也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张老头见张二郎不搭理他,跟在张二郎背后不停叫骂,什么不孝子小畜生,想起什么骂什么,惹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瞧这老张家的热闹。
张老头见看热闹的人多了,这才恨恨转身回家。
崔氏连忙上前安抚,“当家的,现在二郎翅膀硬了,咱们拿他没有办法,你可别把自己气坏了。”崔氏和张老头过了一辈子,最是知道张老头的性子,知道自己说什么话拱什么火能够让张老头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