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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情敌?(2 / 2)


曲昙桦唇瓣微颤,欲言又?止。

周玉雁端坐着,慢条斯理的理袖子:“想必以曲姑娘和邬哲无话?不谈的知己关系,应当知道我与邬哲可能比曲姑娘和邬哲要?更加清清白白。对事不对人?的说一句,当年我是诚心诚意嫁给他?做妻子,但凡他?有?一丝尊重的态度,和与我好好做夫妻的心,我们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从不曾对不起他?,所以如今,谁也没办法用什么道理来约束我框着我。”

曲昙桦急忙道:“这正是民女想要?说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长公主和羌王的缘分是前世修来的,今生才能做夫妻,况且羌王如今对长公主用情至深,甚至沉沦颓丧,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更愿意为自己的错做一切的补偿,难道这些都不足以换回长公主的一个?机会吗?”

“若只因他?一个?人?的真心,当年他?对曲姑娘一样是真心实意,连平妻这种折辱皇室身份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为何也换不回曲姑娘的一个?机会呢?”

曲昙桦被问的哑口无言,周玉雁替她作了回答:“因为正如我方才所说,情爱一事,同?样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当年曲姑娘身负曲氏的重担,有?远比男女私情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且若真的与昭王合作,便要?将曲氏门人?全部送到大禹,曲氏本就身负巧技,若与羌国有?什么亲密的联系,迟早惹祸上身。所以曲姑娘和邬哲的这段缘分,时不对,地不对,人?对也枉然。”

“至于我与邬哲,空有?促成夫妻关系的一个?契机,却从没有?一天?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相处过,我与他?还论不到什么辜负与抱歉,不过是人?不对罢了。”

周玉雁说的每一个?字,曲昙桦都听得认认真真。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她眉眼?微挑,没有?了刚才的急躁与迫切,反倒多了一丝探寻:“听长公主的意思?,好似已经寻到了那个?对的人?似的?”

周玉雁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承认的坦荡:“差不离。”

曲昙桦忽然收起笑意,认真严肃道:“看来在长公主心里,人?对不对,比天?时或者是地利要?更加重要?。你们二人?得了赐婚,千里姻缘来相会,却因为长公主所谓的人?不对,就要?将这段姻缘掐断?可是民女没有?记错的话?,长公主如今还是邬哲的妻子,你与他?的关系,关乎两国之间的和平和未来,长公主真的决定为了所谓的‘对的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周玉雁不怒反笑:“曲姑娘好像弄错了我的意思?。”

曲昙桦怔住。

周玉雁也收起了笑脸,同?样严肃的对她说:“曲姑娘一番话?,便将我口中这个?‘对的人?’置于十恶不赦的地位,好似羌国与大禹未来的关系是否交恶,局势是好是坏,都归咎于我与‘对的人?’是否会为了男女私情不顾大局。这个?说法未免有?些混淆真相。我与邬哲既无夫妻缘分,也无夫妻情意,是一段本就该走?到尽头的关系。即便没有?‘对的人?’,我与他?一样做不成夫妻。”

“或世人?若论我有?罪,认我自私,我便想个?法子来为自己恕罪。至于这个?对的人?,不过是在我做下这个?决定之后才将他?看清,他?的存在,从未左右我决定,而是在我早已做出决定之后,又?叫我瞧清楚了自己接下来到底想要?往哪出走?。”

曲昙桦深深地看了周玉雁一眼?,忽然低头笑起来:“长公主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洒脱明白,让我佩服。”

她再开口时,仿佛脱出了方才那个?为心悦情郎乞求内心真爱的可怜女人?角色,语气变得硬朗又?爽快。

周玉雁也笑了起来,她声?线轻柔明朗,还多了些调侃:“曲姑娘的戏演完了?”

曲昙桦错愕片刻,复又?拜服的向她拱手一拜:“原来长公主早已看穿。”

周玉雁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端坐着,她换了个?坐姿,身子微微歪在宽敞的座椅里:“过去几年我身在羌国王宫,鲜少?走?动,但也听说过曲姑娘的风姿。我一个?多居规格之中的女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曲姑娘见惯大风浪,历经世面,又?怎会身陷其中?曲姑娘远比我想的洒脱坚韧,玉雁这点伎俩,又?怎能与曲姑娘相比?”

曲昙桦在心里越发的觉得这个?长公主迷人?又?惑人?。

不错,虽然她也有?过女儿家的那些情爱瞎想,但是后来经历太多,见得太多,反倒看淡了。

当年邬哲是不是真心对她她不敢说,可是颠簸多年,忽然有?一个?处处优越的男人?对你细心照顾处处关心,而她又?从没有?经历过这些,说半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曲氏门人?的未来都系在她的身上,她必须尽快通过孟云娴这层关系去将那个?昭王殿下的底细弄清楚。当时局势混乱,她们也身陷险境。几番试探,她明白昭王的态度,也放下心来,得知是二皇子背后的赵氏一族作祟之时,她冒着被赵氏的人?发现诛杀的危险前往大禹,于大殿之上为昭王殿下鸣冤,为曲氏一门鸣冤。

整个?过程中,每一日都过得紧张无比,等?到是有?的事情过去,她既没有?那种卸下包袱的轻松快感,也没有?什么旖旎得趣的未来畅想,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拉着小妹和几个?兄弟吃吃喝喝,然后沉沉的睡了一觉。

那是她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睡得最?稳当最?踏实的一觉。

再后来,是崇宣帝赐婚,周玉雁成了和亲公主,曲昙桦睡眼?惺忪的做在床榻上擦着眼?屎,一脸茫然的听着霍昂一和霍烨传来这个?消息,她只是愣了一瞬,然后笑道:“这不是大喜事吗,你们两个?怎么一副哭丧脸。”

严格论起来,她和邬哲都没到动情的那一步,邬哲令她动心的并非是男女之情,而是一个?可以安然靠岸的停泊之地。

既然事实证明她与这块地无缘无分,那继续前行,着落总有?定数就是了。

可是她并未考虑到,自己这一边潇洒了,邬哲那一头却执着了。

而这些执着的怒火,都转到了和亲公主周玉雁的身上,他?直接将她冷了数年。

曲昙桦觉得周玉雁一直是个?很有?争议的人?,说她是真心对小妹好,可从她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来看,周玉雁对一个?人?好,多半时候取决于这个?人?值不值得,有?没有?善待的价值,或者说,总有?一日,她付出的好都会讨回来。

好比他?们潜入大禹之时,需要?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地,是周玉雁挺身而出,用自己来吸引目光,从而让他?们在归元寺中安然躲过赵氏的追杀,可是她一眼?瞧见了她们这些曲氏后人?的用武之地,适逢归元寺流民泛滥,她便善做主张,以私库购置寺庙周围的土地,以低价租赁给流民,而流民则是在山中开荒耕种来偿付。

偏偏山势不利于大面积的开荒耕种,周玉雁便让曲氏门人?来想办法,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造出一种能在颠簸起伏的山中顺利引水灌溉,减少?开荒难度的农具。后来,她安置流民立功,从县主变成了郡主,还被归元寺上上下下奉为活菩萨。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到大禹之后,不回王府不进皇宫,却先?去归元寺,浩浩荡荡的阵仗将自己抬得高高的,让有?心非议她之人?都不敢随便开口。

这样的一个?人?,说她要?真心真意的栽进一段男女之情里,曲昙桦有?点不信。

周玉雁与邬哲不和,的确是邬哲先?负了人?家。提到邬哲,曲昙桦也不得不将自己的责任算进来。

所以今日,她便扮演了一个?和邬哲有?旧情,如今怀揣着这份旧情的遗憾前来说服她与邬哲重修旧好的角色。

没想周玉雁是真的态度坚决,说得有?理有?据。曲昙桦甚至对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用她的话?说,自己是见惯了风浪,所以很多事情总看得开,但她一个?多深居于室的女眷,在对待男女情爱一事上有?这样豁达的想法,甚至有?她都没有?的勇气,足以让曲昙桦对她另眼?相看。

曲昙桦态度认真,还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恭敬:“民女今日在长公主面前失礼,实在罪该万死。然则民女是逢场作戏,长公主的话?却是句句掏心,民女都记下了。也祝愿长公主能顺利渡过难关,与那个?对的人?终成眷属。”

话?说到这里,孟云娴“很巧”的就回来了,她端着果脯蹦蹦跳跳的,全无做了母亲的端庄。有?她一来,整个?气氛就被炒热了,三个?女人?话?题不断,淳王府难得的热闹了一日……

在王府用完饭,曲昙桦到底有?些劳累,起身告辞。

孟云娴已经为曲昙桦安排了馥园的住处,所以一并离开。

此刻,曲昙桦对周玉雁已经不再似之前那样三句里面两句都是试探,她沉思?了一下,借着告辞的机会走?到周玉雁身边,低声?道:“只要?邬哲整顿好国内事务,便会启程再临大禹,此外,羌国军中有?消息,这次与金平之战打的格外波折,恐是细作搅局,细作身份至今未明。”

周玉雁微微颔首:“多谢。”

曲昙桦微微一笑:“若无我的缘故,或许长公主早已经与羌王琴瑟和鸣。是我抱歉了。”

周玉雁忽然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曲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不怕那个?人?听到你这样的话?,和你翻脸吗?”

作者有话要说:渣渣哲已经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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