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阑偶有失眠症,尤其是下雨天。
他非常讨厌下雨天,讨厌听到雨声,昨天夜里凌晨,他回家途中突下暴雨,他倍感烦躁,控制不住地猛踩油门,结果撞到了小蓝。
今晚,睡到半夜,伴随着屋外狂风呼号,雨声淅沥,他又做了那个梦。
醒过来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入眠。
他靠坐在床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罐药瓶,才拧开瓶盖,林朗责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把这当饭吃啊,这一罐你必须坚持三个月。”
宋星阑摇了摇瓶身,稀里哗啦的声响,说明已经所剩无几,这才一个月不到呢。
不能吃药,那就去喝点酒吧。
宋星阑起身后去厨房拿了几罐啤酒,到小书房里边喝酒边作画。
四罐啤酒下去,他有点微醺,但他的画作还没完成,睡意也还不浓,便又去厨房再拿两罐啤酒。
谁知他刚拿了酒,正朝书房方向走去时,隐约看到一个蹑手蹑脚的人影。
朦胧暗淡的光线里,他看不清她的脸,但这家里除了他,就只有小蓝。
宋星阑一直怀疑小蓝是假装失忆,甚至是故意撞上他的车,为了接近他。
而那个所谓的“坏人”,说不定是她和别人串通好了,自导自演的戏。
他以前也曾遇到过类似这样疯狂的粉丝,当然都被他一眼识破了,唯有小蓝,他有点拿不准,她的表现实在太自然了,不太像做戏;如果真是做戏,那么也只能等她自露马脚。
他冷眼看着黑暗中的人影,暗自冷笑,哼哼,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露出马脚了。
于是宋星阑没有发出声音,就倚靠在墙边,打算看一看她想要搞什么鬼。
沉沉的暗夜里,他也看不清小蓝的动作,只依稀感觉到她是缓缓地朝他这个方向移动,直到她越来越近之时,宋星阑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一向嗅觉灵敏,何况此时视觉受限,听觉又被潺潺雨声干扰,嗅觉较平时更加的敏锐了。
他一向对异性身上的气味很排斥,可是很奇怪,小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他并不排斥,甚至还觉得有点好闻,现在细嗅之下,才发觉她身上的味道带着点小娃娃身上特有的奶香味。
所以他没有立即呵斥住越来越靠近的她,而是静静等待,等待她露出马脚,抑或等待她大吃一惊的样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等到的是一只柔软沁着凉意的手,轻轻地摸上了他的胸膛,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双手齐用,在他胸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摸了遍。
宋星阑穿着开衫的棉质睡衣,失眠之后,他听着雨声格外烦躁,就把睡衣扣子解开了好几颗,几乎是半裸着胸膛,此时刚好方便了某人的“咸猪手”。
也许是太过震惊,也许是快醉了,也许是并没有厌恶不适之感,宋星阑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立即推开她,直到“非礼”他之人喃喃自语地说了点什么,他才感到另一种从没有过的体验和不适,她的手指所过之处,好像点着了火一样。
“你摸够了吗?”他心头火起,语气寒冷如冰。
小蓝吓得跌坐在地,没了声响。
宋星阑摁开了墙上的一盏壁灯,紧蹙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儿。
她可以说是花容失色,一张小脸惨白一片,惊慌懊恼的神色一览无余。
她身上披着她那件鹅黄色针织衫,里面还穿着陈林峰给她买的绿色绸缎裙,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
宋星阑的眉头拧得越发紧,心底里暗自冷笑,深更半夜,穿成这样,果然和那些个女人没什么两样,没安好心。
可他的目光继续向下,落到她左腿膝盖处时,那里因磕破了皮,没有及时清理,现在看起来血迹斑斑,格外触目惊心。
小蓝顺着宋星阑的目光低头一看,以为他是在看她的大腿,莫名有点羞臊和生气,赶忙站了起来,仰头看他,认真解释:“对不起,宋先生,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东西,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以为是墙呢。”
小蓝口气郑重,毫不扭捏,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总之事实就是这样啊,所以她并不心虚,只是有点忐忑。
宋星阑在酒精的作用下,褪下了平日里温和、好脾气的面具,冷冷一笑:“呵呵,你这理由还真是奇葩。”
他把右手上的啤酒罐随手朝沙发上一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不依不饶,“哪里像墙?”
“是挺像的啊,都硬邦邦的。这么黑,我又看不清,只能靠手摸着走,乍一摸到,是真的挺像的啊。”小蓝很认真地道。
宋星阑长眸微眯,冷睨着小蓝,心里认定了她对自己图谋不轨,怎么着今晚也要让她露出真面目,反正今晚也失眠,不如就陪她好好“玩一玩”。
“你过来一下。”宋星阑的桃花眼弯了弯,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左手撑在墙上,右手食指朝小蓝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