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二房的动静就在牧府中传开了。
先是大姑娘在自己的院中活活杖毙了自己以往最倚重的贴身丫鬟云珍。
紧接着,方姨娘与三姑娘都被禁足了。
很快,碧青和云珍一家子也都被发卖了出去,一个不留。
这一番大动静,自然惹得牧府上下议论纷纷。
三姑娘平日里最得二老爷看中和喜爱,方姨娘更是二房唯一的姨娘,上头也没有正室,怎的她们母女竟被齐齐下令禁足了?
那日牧晚秋在院中杖毙云珍时说了她的罪行。
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意图谋害姑娘的名声。
结合着三姑娘母女被禁足,碧青一家子被发卖的事,大家似乎就拼凑出了一个接近真相的故事。
难道三姑娘和碧青与大姑娘被谋害之事有关?不然,这几件事怎么都撞在了一起?
大家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不过短短的功夫,下人们间便都在传这件事,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大房。
屋中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一身绛紫色云纹衣裳,前额的头发用梳篦往后盘得整整齐齐,一副积威甚重的掌家人的模样。
这位,便是大房的大太太杜氏,既是大房的当家主母,也是牧府的中馈掌家人。
杜氏保养得极好,这个年纪了,面皮依旧紧致白皙,眼角处一丝皱纹也无,周身更是自有一派气度。
她是牧家长媳,执掌中馈多年,自然耳聪目明。
二房这一番动静,如何瞒得过她?
只是她却假作不知,没有任何动作。
她曼声开口,“嬷嬷,你说,二房这是闹的哪一出?”
她的心腹嬷嬷丁嬷嬷不紧不慢地给她捏着肩,笑道,“老奴哪敢妄议主人家的事儿。”
话虽如此,她顿了顿,话风一转便又说了起来。
“不过依老奴之见,大姑娘是开窍了,也摆出了嫡女的派头,不再似以前那般随性。”
丁嬷嬷这话说得含蓄,但却是在说,这件事多半是因牧晚秋而起。
以往这位大姑娘是个混人,明明是嫡女,却被牧嫣然那个庶女处处压一头。
现在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若不然,也不能把牧嫣然十拿九稳的赴宴名额抢过来,还得了柳先生的好一番夸赞。
大姑娘做了这么一件漂亮事,便是再多做一件,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杜氏也似想到了牧晚秋这段时间的异常,神色间若有所思。
“这哪儿是晚丫头收拾了她们,分明是我那好二弟。”
她说完,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这么多年了,二房就方氏一个人,她竟还拿不下一个男人的心,真是没用。”
但凡牧志飞心中对方氏真心实意,就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这些年她们母女倒是蹦跶得欢,到头来,却也是一场空罢了。
丁嬷嬷笑着接话,“二老爷是个痴情人儿。”
杜氏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是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话丁嬷嬷就没有接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仆妇的通传声,“五姑娘来了。”
杜氏听了这话,便坐直了身子,脸上也露出笑来。
很快,一个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孩便款款走了进来。
牧倾语今年只十一岁,却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无双。
杜氏有一儿两女,长子牧元恒在书院求学,每月只回来一次。
大女儿牧念初性格大方直率,跟谁都能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