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么?”王熙凤直起了身子。
平儿见状,连忙把锦盒递给了丰儿,扶着王熙凤。
“蓉哥媳妇病重。母亲说,虽然我们和他们没了关系,但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人虽不到,也该送些药材聊表心意。这便是给她准备的。”
贾琏确实不知道秦可卿病重,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二房还?要在府里修园子?也不怕扰了蓉哥媳妇的清净?”
王熙凤道:“如今京郊的地都被卖完了,要修别院不只能在府中?别说是蓉哥媳妇,哪怕是探丫头,这节骨眼上若是有了这事,二太太也会嫌她晦气。至于蓉哥媳妇,那是宁府的人,她又怎么会容许有人在这档子关头影响贤德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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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中。
王夫人坐在下首,看着贾母,急急道:“老祖宗,陛下已下旨,允许各宫娘娘回府省亲。大姐儿多年未归家,这可是难得的好时机,省亲别院总该建起来的。”
贾母看着王夫人,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园子是一定要建的。但如今府里的情形你也知道,想要建一个好一些的别院,没个两三百万的银子根本没可能。我何尝不心疼大姐儿,这关系到她在宫中的脸面?,我有何尝不愿她能风风光光?奈何早前?分宗开府库时我才知道,原来府上竟是早就寅吃卯粮,如今又哪里有银钱?”
王夫人听了这话,低着头道:“儿媳派了人去大房的府上。本想请他们过府商议,若是能够出?些力,自是最好不过。谁知他们只是推脱,道如今两府已没任何关系。想去找宁府商议,珍大嫂子又道蓉哥媳妇病重,她们凡事都要紧着蓉哥媳妇先来,对修建省亲别院也是有心无力。”
贾母叹了口气:“也怪蓉儿媳妇的病来的太不是时候。陛下天恩,请云少夫人为她诊治,这也是她的造化。”
王夫人却不这般认为。
她如今可以说是对秦可卿恨到滴血。
本来她想得好好的,已宁府会芳园为基址,连宁荣二府小巷,入荣国府东大院。这样一来,园子不仅大,而且联通二府,也是难得的气派。
可是宁府如今却已秦可卿病重为由?,担忧扰了她的清净,不愿拆会芳园。
若是没了宁府,单单荣国府,又怎么能够给元春建造别院?
贾母想着荣国府的现状,愈发怀念黛玉:“若是林丫头在就好了。林家五代?单传,她父亲又曾任扬州巡盐御史。倘若她嫁给宝玉,又何愁没有这笔银钱。何况内相李公公已来传旨,三月后便是宝玉和嘉泰郡主婚期。如今府中要紧着郡主府的建造,这起子事混在一起,难免要委屈些元春。”
贾母还?是比较拎得清。
她是疼爱贾元春。但也知道,贾宝玉和嘉泰郡主的婚事是德泰帝所赐,代?表着德泰帝的脸面?。
若是在大婚上委屈了郡主,陛下一但龙颜大怒,难保不会连累元春。
“虽说郡主府有着内务府的人操办,建府的银子也是从国库中拨钱,向来有定例。但古往今来尚主的人家,又有谁会真的守着这个例。府中的银钱如今要先着郡主府。这是该守得规矩,我们也不能破这个例。”
何况,若是不这样做,回头让嘉泰郡主知晓,指不定要如何闹腾。
贾母见这王夫人不服的模样,摆手道:“老二媳妇,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对元春的疼爱不比你少。若是让她知道,也定不会愿意因着一个园子,坏了皇家的规矩。”
王夫人自知说不动贾母,眼珠一转,迂回着试探:“老祖宗,若是府中有足够的银钱,这园子......”
贾母淡淡道:“若是有足够的银两,那我便亲自去和珍哥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