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状态应该还能够控制，起码没有再次严重到病发。
江慎庭只是想起来手机里照片上的那个蓝色袋子，里面装着的……真是他的阿婉。
装在里面肯定很冷，躺在停尸房的时候也肯定很难受。
无法言喻的心疼，从心口漾出来。
江慎庭及时遏止住渐渐扩大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那么肯定，是看到脸了？那除了脸……还有什么？”
一定要说得那么仔细么？
黄子翊皱了皱眉头，不太想回忆。
“你不说，警察那边应该也拍有照片，我明天让高远给我弄来。”
江慎庭也不为难他，轻声道。
纪西沉担心他因此郁结于心，“何必知道得那么清楚呢？糊涂一些好，不会让自己那么的难过……”
江慎庭摇头，“我不是想要钻牛角尖，只是坚信阿婉不会自杀。她答应过我……不会放弃我们的未来。我相信她，为了我，她绝不会。那不是自杀，就是他杀……”
男人握紧手中的水杯，骨节泛白，像是要把杯子捏碎。
“既是他杀……就必须拿出证据，找出凶手，绳之以法！”
江慎庭眼中溢出决然的恨意，和大事当前，决不可轻举妄动的冷静。
“所以，现下我们能看到的，打听到的……都非常重要。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我们忽略的某一些瞬间，或许就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黄子翊和纪西沉对视一眼，皆是了然。
江慎庭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转头认真的看向两人。
“我昏睡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你们又都打听到了什么，说说吧。”
接下了的一个多小时，黄子翊和纪西沉轮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和查到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
“……我们去认尸之前，林益远就已经去了。加上警方能搜寻到的证据，全部都指向林挽就是自杀。既如此，林益远在认尸后的第二天就决定将林挽的尸身……火化安息。”
黄子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即使林益远曾经出过公告要断绝和林挽的关系，但法律是不允许解除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的。所以……林益远作为林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直系亲属，有权利，带走她的尸身，做一切后事安排。”
纪西沉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这里只查到莫擎允大学毕业于S省医学院，研究生却毕业于S省商学院。一个大学学医的去读了商学院的研究生……”
纪西沉冷笑一声，满是嘲讽：“大概是和他刚满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和沈家唯一的大小姐沈情结了婚有关。沈情比他大了十岁，结婚多年却未有生育，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总之，三年前沈家唯一的掌事人沈敬先去世之后，沈氏就几乎掌握在莫擎允的手里了。这几年，莫擎允靠着不断侵吞小公司的本事，倒是把沈氏弄得不错。”
江慎庭闻言，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儿。
“我一直在想……莫擎允如此大动作的对付江家，目的是什么呢？”
“被钱眯了眼睛，妄想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像对付那些被他侵吞的小公司一样，想要动江家在江宁的地位。”
黄子翊喝了口茶，结合所有资料，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江慎庭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墨深的天空上的弯月。
“那为什么……是想尽办法是的利用阿婉对付我，在江家安插眼线，却对江氏……没有任何动作呢？”
纪西沉因他的话，也陷入了疑惑的沉思。
“就他们沈家的所有资产加起来，怕是也憾不动江家几分。唯独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到你身上，是因为你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走了，江家就是后继无人，必定元气大伤。可他出手的第一步竟不是在你的身上，而是……林挽？”
没错。
莫擎允为什么不直接对自己动手？而是千方百计的利用林挽来刺激他？
即使他真的死了，即使江家元气大伤。莫擎允想要趁虚而入侵吞江家不是不可。
但江言信和老爷子还在，不，哪怕江家的人都不在了，沈氏不过十几亿资产的企业想要吞掉江家也不可能那么容易。
除非……
他能让老爷子和江言信亲手将江家送到他手里。
筹码，是自己。
医学生毕业，研究生读得商。
沈家，那个突然出现的匪徒。
那些早就安排好在江家，却一句不肯吐露实情的人。
江慎庭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张看不见却能密切感受到的网中，网的脉络渐渐清晰的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