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军棍,极有讲究,一百军棍打下去一般人基本会死,八十军棍致残,六十军棍几个月也是在疗伤中度过。
凌安之神色严肃,发难道:“王爷,您夜间视力不佳,行如此险事至少应该先和末将商量,其一,这本就可能太原安排下了圈套,诱您上钩自投罗网的。”
“其二,回来路上裴星元告诉我,你们在城门外被层层包围,已经知道是把翼亲王围住了,用大炮不分敌我的打击是绝对值得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敌军撤退了,你明不明白自己有多危险?”
许康轶拍了拍凌安之的肩膀:“凌兄,我那时候想过了,我此行前有万全的准备,不同于当日泽亲王盲动……”
凌安之打断了他,满脸不信:“你有什么万全的准备?”
许康轶说的认真:“我是综合判断,对自己亲兵卫队速度的了解;对裴星元水平的信任;还有,最主要的,临行之前通知了你,我就算是被围,只要坚持住等待你的救援即可。”
凌安之觉得面前坐了一个一本正经、矜傲高贵的无赖:“如果我救援不及时呢?”
许康轶坦然答道:“我没有想过你会救援不及时。”
“……”
不等凌安之搭话,许康轶一双凤眼挑起的看着他:“凌兄,如果真有意外,您便带兵退守潼关,自立为西北王。”
江山本就一统,他当什么西北王?
凌安之正要语重心长的喋喋不休,正好一个传令兵在门外禀报:“王爷,大帅,出去接应的各路人马已经陆陆续续全回来了,只有陈恒月将军的一支正好迎面撞上了中原军的前哨,纠缠了一会,绕了点路,不过估计也差不多了。”
凌安之听完了奏报,随口答复道:“让裴星元、相昀、元捷等人出城接应一下。”
传令兵以为自己话没说清楚,马上补充:“大帅,仗已经打完了,陈将军正带兵在回来的路上。”
凌安之一记眼神杀锥过去:“照常接应。”
传令兵抱拳点头,重复道:“是,命裴星元、相昀、元捷等位将军带兵出城接应陈恒月,得令。”
之后飞快的出去了。
许康轶心道那么多人不用,偏折腾这些刚从太原回来的…
凌安之看了许康轶一眼,许康轶已是疲累不堪,他也不好再多说了,施礼告辞道:“王爷,今日天色已晚,您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日晚上议事的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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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休息,许康轶折腾的筋疲力尽,软的像面条一样。
花折倒是风尘仆仆也不见倦意,他确实抗累,不过千金贵体不能遭罪,嘴角咽笑的扶着许康轶给他洗漱更衣:“康轶,你说是凭着直觉感受到我有危险的?”
许康轶半闭着眼睛由他折腾:“确实危险,我和裴星元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了,幸亏对方当时没打算鱼死网破。”
否则以当晚的情况,有可能在城中就陷入苦战,那就不可能再出得了城了。
花折将他扶到床上,平时看许康轶疲惫的时候他基本不打扰他,可今日…“康轶,元捷说你是做了个梦就冲出去,是梦到我了吗?”
许康轶想到花折梦中的惨状汗毛又竖起来了,一旦再晚到一些后果不堪设想:“嗯。”
花折按摩着他的头顶太阳穴:“梦到我被怎么了?”
许康轶伸手摩挲着花折的小臂——花折身上经年冰凉滑腻,他总觉得和摸到润泽的美玉差不多:“没怎么样。”
花折不信:“怎么会没怎样…”
他调皮一笑,弯下腰凑的和许康轶近一些,双眸闪光一脸期待的问道:“康轶,元捷刚才说你醒过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痕,是真的吗?”
许康轶脸一红:“一派胡言,没有的事。”
元捷这个碎嘴子,最近越来越吃里扒外了,看回头不打他板子。
花折也不给许康轶按穴位了,直接爬到了床上,晃着他的肩膀拉长声音犯贱:“康轶,你就告诉我嘛。”
许康轶顾左右而言他:“以后不能再让你只身犯险,你游荡惯了,作别的事没什么问题,可是确实不会自保。”
当时他见花折身边只带着代雪渊和相昀两个人,当即被吓得魂不附体——
去的路上他心中还在盘算,花折身边明里暗里四五十个高手,就算是出事也能死命护着他逃出来,结果现场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花折不服,钻进了他怀里:“谁说我不会自保?这次我是偶尔疏忽。”
花折平时胆子极大,再说他私自设下的地下粮仓本就是秘密的,带这么多壮汉过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许康轶彻底无语了,花折多年来运谋筹划的行走江湖,紧锣密鼓的开设产业铺垫势力,他又长成那种样子,吃过不少亏;光是他知道的,花折就两次玩火进过毓王府,这次在太原还去了土匪窝;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能活到现在也是命不该绝。
许康轶摩挲着他的后背,咬了咬下唇:“铭卓,我…找到你的那一瞬,看到你身边只有两个人,异常…惊悸忧惧,觉得胆囊都不是完好无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