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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倾儿(2 / 2)


时间划过十月来到冬月中旬,京城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夜里雪花簌簌而落,吞没杂音杂色,安静过了头,也白过了头。北央无眠,推开窗户坐在窗边看雪花一片一片落下。

轻盈,落在手心是瞬间的冰凉,被体温融化,化作滴滴水珠。

“姑娘窗户还是关上吧,奴婢怕再这么坐着,明早姑娘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说这话的是红影,今日是她值夜,北央听她柔柔话语,心绪也就放开了些,开口道:“殿下这回信件儿断了几日了?”

“四日。”

“嗯。”

见北央反应有些冷淡,知晓她心里是盼着信件儿。平日最多两日便一封信,四日虽也不算久,但破了习惯,总是让人担忧是不是哪里出了事儿。

红影心里丝毫无六皇子会对北央情淡的想法,只怕他远在蜀地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儿才好。

因着下雪,没睡的不止北央一个,还有涵仪苑老太太。

窗边烛火熹微,即便昏黄,还是被眼前的白晃了眼。老太太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小女儿最喜欢冬日,每每下雪之时,便是半夜也要闹一番才会安心睡觉。

一晃这么多年,年年景相似,当年人却...早已不在。

“大丫头从围场回来的时候说,今上看到三丫头没什么反应,就和看旁人一样。”老太太盯着窗外雪花,语气变得含恨,“是不是意味今上从未将倾儿放在心上。”

夏嬷嬷不知如何回这话,也是自打围猎众人归家,老太知晓围场之事以后,似也就淡了要送北央入宫的心。

不但如此,更想着二老爷能再有子嗣。

跟了老太太这么多年,夏嬷嬷也多少能琢磨出老太太心中所想。淡了送三姑娘入宫的心,是因为今上既然反应如常,那么久也没召见三姑娘的意思,便是这入宫之路行不通。

门第所限,三个姑娘嫁人也高嫁不到哪里去。便转了念盼着二老爷能多生几个儿子,有了儿子,安国公府便总有出路。

夏嬷嬷的沉默,让老太太思绪更是翻涌。她为了这安国公府的富贵荣华,一生勤勤恳恳。更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亲手葬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

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原当着今上痴爱自己女儿,见到北央定然无法克制,却又狠狠被打了脸。

原来...自己女儿的死...从未留下在旁人心里留下什么...

老太太愈发疲惫,闭了眼睛,轻声道了一句,“倾儿若还活着,生了孩子估计也该和三丫头差不多大了吧...”

“若她还活着,老太爷大概也不会与我生分至此...”

最后是夏嬷嬷强硬扶了老太太去床榻上躺着,夏嬷嬷心里难受,心疼之外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旁陪着,直到天亮。

老太太病了,北央知晓这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前个儿瞧着还精神抖擞眼冒精明的老太太就这般病倒了?

和着孙氏一道去了涵仪苑,才不得不信这病来如山倒,是谁也扛不住的。

平时总不着家的老太爷,也终于回来每日守在涵仪苑。这还是北央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自己爷爷奶奶有些夫妻的样子。

世事无常,世事难料,北央曾以为自己在未出嫁之前或许还要提防老太太许久,却没成想,人就这般走了。

临死之前更是狠狠握了北央的手,看她的眼神更是透过虚空不知在看着谁。

一声若有似无的‘倾儿’道尽半生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老太太下线,这周末北央要嫁人了,嫁给顾炎

呜呜呜呜呜,我女儿要出嫁了我好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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