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杭阵师看着手里几枚完整的魂牌,眼底神色变幻莫测:“微儿她们魂牌还未碎,人却未出。”
不是重伤,就是被困住了。
他如鹰隼一般锋利的视线快速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平静地转身,飞上飞舟。
在场其他宗门的修士都是一阵安静,直到银霜海的飞舟驶走之后,才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裴钧也仿若无事的与身边的友人道了别,飞至飞舟上,看着不远处几家人数损失惨重的宗门,还在痴痴得望着空间通道消失的位置,眼底飞快滑过一抹异色。
直至其他大宗门离开后,裴氏的飞舟才低调地驶离璧广石林。
飞舟上,楼青茗询问佛洄禅书:“那遗址中,还有其他修士没有赶出来吗?”
佛洄禅书略略感应了一下,回答:“还有不少。”
“不少?”楼青茗对这结果很是诧异。
“除了被你师兄困住的那两支阵师队伍以外,还有两支,他们都是被困在阵法中,现在还没走出阵壁。”
楼青茗皱起眉梢:“可还能丢出来?”
说到底,这处空间哪怕她还没有炼化,也被打上了她的印记。
她可不想自己的空间中,一直有外人在里面活动,这就好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入侵了一般,让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舒适感。
“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得他们自己赶到出口位置,老夫才能为他们暂时打开甬道。”
楼青茗默了一下,思及被烟气球困住的雍微等人,眼神闪了闪:“也好,接下来便端看他们自己的机缘。”
如果他们能在她离开苍安江城前赶到出口位置,就算他们命不该绝。
陈奇、翁笑和陶季三人从离开皇楼阵师遗址开始,就生怕头顶上突然聚起雷云。
毕竟小师妹口中那种能够短暂躲避天机的灵兽镯他们之前都未曾听过,生怕这一出遗址空间就出了漏子。
现下眼见飞舟之上一直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纷纷松出一口气。
还想与小师妹讨论几句,但思及这里毕竟是裴钧阵师的飞舟,不方便开口,又纷纷作罢,只准备等回去,在安全的地方再好好询问一番。
飞舟另一边,裴钧在询问过裴氏子弟的情况后,心下甚是满意,最后又将裴周四人单独留下,让他们将当时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不遗漏任何细节。
裴周四人不敢怠慢,纷纷取出自己身上的留影石,为裴钧解说。
等裴钧看过之后,面色严肃:“此事,如果只有你们或者内域的那几个小家伙知晓还好,但里面还有万俟家。”
裴桑不是很明白:“老祖,可是说万俟家不会为我们保守秘密?”
裴钧摇头:“不是说他们愿不愿意保守的问题,而是银霜海那晋杭太难缠的问题。晋杭那人行事狠厉,为人极端,我怕他等不到他徒弟出来,最后会不择手段、对你们进行一一审问,甚至搜魂就不好了。”
“搜魂?!”裴周几人受到了惊吓,“那不是魔修手段吗?银霜海名门大派,怎么能做出如此阴邪手段?”
裴钧眯起眼睛,思及他曾经在游历时看到过的场景,低语:“谁又规定正道长老不能使用魔修手段呢?”
晋杭那人,不按常理出牌,再加上雍微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感觉,一旦那丫头的魂牌碎裂,他最后会不会发疯还真不好说。
飞舟很快从璧广石林飞回苍安江城,楼青茗一下飞舟,就敏锐地察觉,裴周四人的兴致不高。
与他们相比,裴钧的心情反倒还算不错。
虽说他这次给出了四个阵师的名额,但是他们中有三支都在遗址中,对他裴氏弟子施以援手,相当于保下了他们裴氏子弟的十二条性命,这笔买卖不亏。
“你们先回去休息,之后若有阵道上的问题,可再来我这里。”显然直到现在,裴钧都对楼青茗在阵道一途中的潜力记忆深刻。
“多谢裴阵师,晚辈等之后自会上门拜访。”
与裴钧阵师一行分别后,楼青茗一行回到了他们之前租住的小院。
小院中,阵狐峰的弟子们还未回来,陈奇一回去就启动了院内的禁制,询问楼青茗:“小师妹,既然时间有限,咱们不如尽快和这里的人告别,马上回去?”
陶季点头:“索性咱们在苍安江城也没有多少认识的人,马上就能走。”
楼青茗拧眉想着银霜海那位阵师的态度:“咱们走得太急,银霜海那位长老估计会怀疑什么,再待两日,去万俟家和裴家打探完情况再说。”
翁笑思索一番后颔首:“也对。”
这祸是他们闯下的,目击证人还挺多,总不能让别人担心受怕。
毕竟那位晋杭阵师啊,可绝对不是个善茬。
“那现在我和师父说一下?”楼青茗取出一枚传音符,看向三位师兄。
三位师兄后退一步,轻咳一声:“你说你说,小师妹你说。”
“小师妹你是女娃,师父肯定不会和你生气。”
“快说吧,咱们在路上还得三个月呢,让宗门那边将阵法先准备上,别误了大事。”
楼青茗:……
这样贴心的话语,如果不是他们脚下离她十几米远,就更真实了。
低下头,她看着手中的传音符,想想上次她觉醒酒韵莲体时,差点榨干师父的酒库,心头莫名一虚。
半晌,楼青茗到底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在传音玉符中输入灵力,笑容恬静温和,声音低沉仿若含有脉脉温情:“师父,一别宗门数月,甚是想念。今日徒儿和几位师兄刚出皇楼阵师遗址,过两日便准备启程返回宗门,思念之情即将破表,不知师父今日身体可好,心情可好。咳,另还有一事,需得稍微麻烦到师父……”
御兽宗,乌雁峰。
俞沛正心满意足地捂着自己的储物袋,往宗门方向赶呢,就猛觉自己储物袋中的传音玉符开始轻颤。
他疑惑得皱了皱眉,等到发现是谁后,眉梢不由自主跳了跳:“这丫头,也不知到底有何事。”
说罢,他就将传音玉符取出,等他听完小徒弟所言,却差点没将眉毛气飞:“什么玩楞?!天阶防御阵?!”
那得多少宗门贡献点?!
她这么能,她怎么不上天?!
“不孝徒!不孝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