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貌地喊了声罗奶奶，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她凹陷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反应。
他知道，这位罗老奶奶同样不待见他，便径直穿过前厅往里走。
一阵阵的笑声和吼叫声来自堂屋里，堂屋门是关着的，凌帅帅直接推开走进去。
里面乱得不成样，酒瓶烟头瓜子壳和纸屑乱七八糟扔满一地，桌子上乱糟糟地堆放着几只塑料袋，里面全是吃的喝的。
几个人叼着烟，围成一圈正在打牌。
看都不用看，凌帅帅就知道，他们这些东西是从林家捞来的，包括扑克牌。每次有人家办酒宴，便是罗华他们最狂欢的日子。
临近过年，林土豪家举办最豪气的酒宴，对罗华他们来说，也算是提前过年了。
几个人显然没料到凌帅帅会来，房门推开的瞬间，全都傻子一样愣在那里盯着他看。
他们认定了凌帅帅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所以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不认识我了？”凌帅帅扫视一圈几个人，目光定在那堆吃上，“下手够狠的啊，顺走这么多吃得完吗？也不怕长霉。”
“吃不完还怕？”罗华正好很不满意手上的一把牌，他把牌往桌上一扔，转头看凌帅帅，“难道怕的不应该是不够吃吗？爱长霉长霉呗，发芽我都不在乎。”
“就是，反正林家搞那么铺张也是浪费。”其他几人道。
屋里的酒气还能忍受，烟气实在太浓，凌帅帅被呛得咳了两声，站起来把门打开。
“怎么回事？烟都闻不得了？”罗华不满道。
“不存在，就是有点呛而已。”凌帅帅看了看天花板，指了指楼上，“来你家蹭住两天怎么样？”
罗华家的古宅很大，有好几间房间，但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大部分房间都空着。
这几年，原主凌帅帅和这帮小流氓在罗华家吃住是常有的事，这里几乎成了他们几个的总舵。
罗华的爷爷去世得早，他爸爸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同时还好赌，败光家产后，把家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变卖成了赌资，全部输给了别人，最后投河自尽。
他妈妈则在他爸爸执迷不悟的时候远走他乡，杳无音信，那时候的罗华还不到十岁。
“要住就住呗，我又没拦着你。”罗华对自家那几间空房根本不在乎，他接着问凌帅帅，“你还正常吧？还以为你神经了，要是不正常，我们这里就不欢迎你了。”
“我为什么要神经？”凌帅帅实在受不了浓稠的烟呛味，走出门口四处看，“我这不是正常得很吗？”
“我们看你哪都不正常，”罗华道，“跟变了个人似的。”
“是吗？”凌帅帅饶有兴致，“你们觉得我变成什么样了？”
“又拽又智障。”
“……”
几个人哈哈大笑。
“最近受了点刺激，所以决定改变一下，”凌帅帅懒得跟他们扯些没用的，认真道，“过两天还想请你们帮个忙。”
“什么刺激？帮什么忙？”虽然一直把凌帅帅当江湖兄弟，但罗华还是第一次听到凌帅帅请他帮忙，顿时觉得很有面子，一下子来了劲，“要整林友嘉？那没问题，你受什么委屈了？哥们一定把这口气给你找回来。”
凌帅帅：“不是，是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