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萌看着景煊憔悴的脸色,压着嗓子问小魏:“我哥他这段时间很忙吗?”
小魏道:“忙倒不是特别忙,只是景煊哥有习惯性失眠,已经持续好几年了,特别是到了陌生的环境更加难入睡,所以他在外面拍戏基本上都睡不了几个小时,精神很差,平时都是强撑着的。”
“我哥他……认床?”季萌突然想到那天在阳台撞见景煊大半夜喝酒,想来是为了助眠,不过看他这样子估计也没什么效果。
“也不是认床吧,好像是因为神经衰弱,”小魏也不甚了解,“我其实做景煊哥的助理还不到两年,在我来之前他就有这个毛病了,他平时也不爱多谈这件事,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旭哥曾经提过一下,好像景煊哥以前生过病,还挺严重的,从那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经常生病失眠。”
小魏每说一个字季萌的眉头就皱起一些。关于生病的事,外界毫无风声,除了小魏这样的相关人员根本没人知道,季萌自然也不会清楚。此时听说景煊经常生病失眠,心疼又担心,心脏也又闷又疼,说不出的难过。
他怜惜地抚上景煊青白的脸颊,闷闷道:“身体不舒服怎么都不说呢?为什么要硬忍着?”
“哥一直这样的,他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小魏道,“曾经有一次拍一场动作戏,本来与他搭戏的演员应该是用铁棍在哥的脚边虚晃扫过的,结果那人计算失误,棍子直接挥上了哥的脚踝,那棍子可粗了,打到身上特别疼,可哥硬是忍着疼拍完了。下来的时候脚踝都已经肿了,走路都困难。而且谁都没想到,那根铁棍上竟然有好多小铁刺,哥的脚踝也因此被划伤了,伤口又深又长,血还一直流,怎么都止不住,那画面可瘆人了,我在旁边看着都腿软,我哥愣是没喊一声疼。”
季萌光听都觉得脚抽疼抽疼的,不禁更加心疼起景煊。
闲着也是无聊,小魏索性又跟季萌说了一些景煊的事:“其实我哥这人性子挺冷的,也不爱角几,出道这么多年也没几个圈内朋友,没工作的时候也就呆在家里不出门,在片场也都是坐在角落静静看剧本,很少会加入其他演员的聊天中。所以他对你这么照顾,我真挺惊讶的。在你之前他从不会在片场跟谁走得这么近,更别说掏心掏肺地教做人了。”
“是吗?”季萌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是啊,”小魏点点头,“任谁都能看出我哥确实很喜欢你,这么久以来从没见他对哪个演员这么温柔过。所以你真挺特别的。不过你也是我们遇见的演员中态度最好最谦虚好学的,也难怪哥会这么喜欢你,他就赏识那些有实力还肯踏踏实实演戏,不走歪路的好演员。你可不能辜负他啊。”
季萌笑笑:“我怎么可能会辜负他,我一定会好好演戏,不让他失望。”
小魏赞赏地看着他,认真道:“我有预感,你马上就会火的。长得好看又这么会演戏性格还这么好,你要是不火都天理不容。”
季萌笑着耸耸肩,不甚在意道:“随便吧,顺其自然咯,我也不是很想火,只要能演戏就行了。”
小魏更是欣赏,托着腮帮子怜惜地看着季萌,遗憾道:“这个圈子还真是不公平,像你这样有颜有实力的好演员默默无名,反而那些没演技没人品徒有其表的花瓶大红大紫。太讽刺了!”
“现在哪个圈子不这样?”季萌难得正经道,“这是个凭人脉凭背景的时代,光有实力可没用。”
“说的也是。”小魏说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小眼睛泪眼朦胧。
季萌见状便劝他去睡觉:“困了就去外面沙发上睡吧,这里有我看着。”
“你不困啊?”
“我还好,我明天没戏份,可以白天补觉,哥的体温也降下来了,这里一个人也够了。”
小魏也确实是困了,见景煊脸色有所好转便没再推辞,打着哈欠去客厅睡觉了。
季萌关了房间大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景煊的面容若隐若现,却也多了几分柔和。
季萌拿下他额头的毛巾,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了就没有再换新的。此时点滴也已经挂完了,他又把景煊的手轻轻地从被子里拉出来,撕开胶带拔出了针头。收拾好医疗用品,他重新坐回了床边,捧着景煊因为挂点滴而略显冰冷的水手小心翼翼的揉搓着,替他取暖。
不知揉搓了多久,感觉景煊的右手总算回暖了,手指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僵硬,季萌轻吁一口气,准备把手塞回被窝里,指尖却在握上手腕时触碰到了一道粗糙的疤痕。手猛地一顿,季萌握着景煊的右手手腕,缓缓翻转了过来,一道刺目的疤痕映入了眼帘。
那道疤几乎有一指长,几乎横穿了整个手腕,疤痕很细而且很平整,像是被刀划的。
季萌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摸上了那道凹凸不平的可怕疤痕。
景煊曾经割过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