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许临帮着赵大花在后山挖了个坑,草草的将那两具尸体埋了。
两天之内父母双亡,家境贫寒的赵大花,根本无力再去负担父亲的棺材,只能让两位老人挤在一口棺材里下了葬。
没有大办丧事,也没有守灵,现如今马上要入夏,尸体放久了很容易有腐臭味,丝毫耽搁不得。
周围是郁葱的树,下山的路上,赵大花牵着赵金宝,缓步跟在许临的身后。
比起悲痛而言,赵大花的内心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以往,他们家里的田是她下的,家务是她做的,父母除了像个寄生虫要她供养以外,不顺心了还要靠打她来发泄。
现如今,随着赵父赵母突然死去,背负在赵大花身上,那几乎快要将她压垮的重担,终于不翼而飞。
说她不孝也好,卑劣也好,至少此刻的赵大花,心中是窃喜大于悲痛的。
赵父赵母死时,脖子上那两个红手印,还冒着森森寒气,大家都说他们是死于白府里那只恶鬼的手中,赵大花也是这样认为的。
视线落在前方的青衫人身上时,赵大花满目的复杂。
现如今,许临嫁进了白府,却活的好生生的,丝毫没受那恶鬼的影响。
如今他也算是半个白府的人了,可是赵大花根本没有打算去迁怒对方。
比起因惧怕那恶鬼,连带着对许临也退避三舍的村民而言,赵大花对于许临更多的是心疼。
他们二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她又如何会去迁怒许临?
想到这里,这二八的少女踌躇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许临哥哥,谢谢你今天帮忙,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简直是雪中送炭,许临自然不会推辞,点了点头,便跟着赵大花去了。
穷苦人家的粗茶淡饭,根本没有什么滋味可言,但现如今许临也没有挑拣的余地,只要可以裹腹便足矣。
他长的本就赏心悦目,动起筷来慢条斯理,举手投足之间自带风流,好似他是坐在某个金碧生辉的大殿内,而不是赵家的茅屋漏舍。
一时间,赵大花看的竟痴了,嘬了半天筷子,饭都忘记吃了。
等到许临疑惑的看来之时,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赵大花一惊,匆忙低下头,只露出了一双通红的耳根。
除闻歌以外,许临对其他人的感情,迟钝的一塌糊涂,全然不觉自己又扰乱了一位少女的心神,填保肚子后,他便起身告了辞。
俯在门框上,看着人潇洒离去的背影,赵大花心脏砰砰砰跳着,脑海里思绪纷飞,无法理清。
怪了,以前她怎么从来都没发觉……
许临哥哥长的竟是这般好看?
……
*
不知赵大花的少女心事,吃饱喝足之后,许临就回了宅子,打算好好睡个午觉。
牌位还放在卧房的桌子上,没有动弹过位置,许临看了那牌位半晌,忽然开始好奇,自己身上的这套青衫,到底是白闻歌从哪里找来的。
又去翻箱倒柜,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许临一拉开柜门,就看见一排衣衫整齐的挂在里面,各色格式,琳琅满目。
衣服衣料上乘,与村民们身上的粗布麻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
这是白闻歌特意从库房里翻出来,给许临穿的。
带着满心的慰贴,许临抱住牌位又猛的rua了两口,这才作罢。
本来睡得好好的,一阵地动山摇醒来,白闻歌一入目的就是许临凑过来放大的俊脸。
连着被亲了好几口,白闻歌一脸懵逼,全然不知这人究竟又在发什么疯。
……
抱着牌位往后院走去,许临站在后院的最角落,看着眼前这座上了锁的屋子,若有所思。
整座宅子除了这里,基本上都被许临调查完了,所以他怀疑,白府的财物,包括白闻歌的东西,都锁在这里面。
“介意我把锁撬开进去看看吗?”垂首对着牌位柔声细语,许临并没有觉得自己会得到回应,反正就算闻歌不回应,他也会对这生锈的锁伸出魔爪。
熟料,话音落下,便听咔嗒一声,锁自己打开了。
意外的挑了挑眉,许临将锁拿下,推门而入,一入目的就是十几个木箱子。
有的已经被打开,空荡荡的足以见底。
他怀疑,这几个箱子之前装的就是白闻歌的衣服,所以现在才会是这样打开的状态。
走过去将剩余的箱子打开,珍珠玛瑙,花瓶字画,每一个箱子里的东西,都价值连城,简直不像这个小山村该出现的东西。
那么问题就来了,白闻歌这样一个有钱人,为什么会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又是怎么死掉的,死掉又为什么不去投胎?
那么,白闻歌究竟是不是那个需要许临消除怨气,作恶多端的恶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