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转身出了宫门,庆嬷嬷则从不远处的院墙后走了出来。
刚才太子与云落的话,她可全听见了。
不过这老夫人,到底是谁?能让太子和太子妃吵成这样。
她隐隐觉得,若搞清楚了这老夫人的底细,怕是能让娴妃如虎添翼。
庆嬷嬷赶紧回宫,将她看到的禀告娴妃。
娴妃正和十阿哥吃着饭,菜品十分丰盛,十阿哥吃的很香。
庆嬷嬷不知道娴妃听见没,此时娴妃一脸笑意的给十阿哥夹菜。
今日十阿哥得了太傅的夸奖不说,皇上还亲自赏赐了一套罕见的砚台给十阿哥,娴妃心情出奇的不错。
即便她这个院子,皇上很少过来,但今日,她似乎暂时忘记了嫉妒。
庆嬷嬷见娴妃似乎不以为意,她又重复了一遍,娴妃这才让庆嬷嬷着手打听这位老夫人。
庆嬷嬷腿脚利索,她掀开帘子走出去,刚跨过门槛她又折回来。
“娴妃娘娘,皇后今日赏了一个镯子给云家女,听说是皇后的陪嫁,看来皇后也拧不过太子,接纳了云家女。”
娴妃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她没接话,庆嬷嬷便知趣的出去了。
夜里,太子的头症犯了,他拧着眉毛揉着太阳穴,在灯下批阅皇上今日交给他的折子。
陆栗没在殿内守着,吉祥嬷嬷端着茶盏和点心走进来,瞅着太子不适的样子,她忙要出去,差人传太医。
太子摆摆手,这头症是老毛病,即便传了太医也看不好;反而惊扰皇上和皇后歇息。
这些日子,太子已经没少让他们担忧了。一想起这些,太子就觉得过意不去。
吉祥嬷嬷劝太子早些歇着,便退了出去。
太子的头症,几乎每日发作。
吉祥嬷嬷记得那日太子妃生病留宿东宫,太子就未曾犯头症。
想到这里,吉祥嬷嬷站在殿外,她双手作揖祈祷,希望太子大婚的日子尽快到来,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太子批阅完书案上的所有奏折,陆栗走了进来。
太子将老夫人安顿在宫里的一座闲置且僻静的院子,并特别吩咐陆栗好生照顾。
太子未曾告诉陆栗老夫人的身份,而陆栗也没问。
既然太子吩咐他照顾,必然是个贵重的人。
陆栗拿老夫人当亲娘对待,每日都会亲自过去探望。
今日老夫人留陆栗吃晚饭,吃完晚饭又说了会话,这不就回来晚了。
“老夫人一切安好,只是精神有点恍惚,她总是问,‘我的儿啊,什么时候来看我。’殿下,你可知老夫人的孩儿所在何处?”
恐怕已经死了。
太子没接话,他又想起今日云落大骂他伪君子。
一向柔弱知礼节的她,竟为一个土匪头子如此暴怒,不仅失了礼数,还胆敢谬议朝廷。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闷闷的。
陆栗琢磨太子的神色,大概猜到今日太子妃怕是又惹太子生气了。
“殿下,要不我去教训教训太子妃,谁让她老是欺负你。”
太子眤了一眼陆栗,什么都没说,便走进内殿歇息。
陆栗也是随口一说,没太子的首肯,他哪敢动太子的心肝啊。
陆栗退出殿内,在殿外候着。
太子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窝火的起身,披了一件披风,然后打开殿门,让谁都别跟着,自个提着灯笼出了东宫。
走着走着,太子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宫里的三更已经打过了。
随即,眉头皱起,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没睡。
余公公踱至太子跟前,问太子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太子冷着口吻,责备余公公,都这么晚了,为什么没提醒皇上歇息?
余公公跪地向太子请罪,说近日来皇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似乎有心事。
“烦请太子开导开导皇上。”
太子将灯笼往余公公跟前一放,径直他推门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一盏昏黄的灯光下,皇上十分慵懒的倚靠在软垫上,手里拿着一枚玉佩,看出了神。
就连太子走进去,皇上也没发觉。
烛台上的蜡烛就快燃尽,太子更换了蜡烛。
皇上以为是余公公,让余公公送些茶点来,他有点口渴。
“喝了茶,父皇还要不要睡觉了。”
言语中充满了关怀,夹着一丝斥责。
皇上这才发现是太子,正站在他身旁。仍是从前的模样,一本正经。
“楉儿也睡不着?”
太子搀扶皇上起身,往内殿走。
待走到内殿,他搀扶皇上坐在龙床上,然后直接蹲下,替皇上脱靴子。
自从因云家女与太子发生争执之后,太子从未来过御书房,与皇上这般亲昵。
昔日,皇上与太子,不像父子,更像朋友。
这玉佩背后的故事,皇上老早就想同太子说说,可他拉不下面子。
没想到今夜太子突然到访,一惊一喜之余,皇上琢磨太子莫不是遇到难事了?
可这天下又有什么事能难住太子呢。
“父皇,剿灭黑风寨,儿臣有一件事未曾告知父皇。”
皇上已经躺下,太子坐在床边,替皇上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