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行吧,见见我爸也是可以的,好事多磨嘛,慢慢来,比起劝沈亦琛回家,朱玉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哥,到时候记得叫上嫂子一起!”
???
沈亦琛一脸不解,“哪来的嫂子?”
朱玉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笑得鬼精鬼精的,她朝隔壁努努嘴,“刚刚你怀里那位呀。”
啧啧啧,撩的时候我看你比谁都撩,现在又装听不懂?
“你误会了,那只是邻居。”,沈亦琛的的确确只当自己在帮邻居,没有别的非分之想,尽管他从前可没这么多管闲事。
我信你个鬼,邻居就能搂搂抱抱?向来洁身自好的沈大公子怎么变得如此随便,还是我家小凤哥好,即使随便,那也随便得正大光明,随便得理直气壮,虽说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起码表里如一。
既然沈亦琛不想承认,朱玉便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只嘿嘿笑了两声,意思是,我懂,不拆穿。
“那,亦琛哥,不早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好。”
将朱玉送走后,沈亦琛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那天听到的,他仍旧难以释怀。
……
……
……
八年前,沈家别墅,后花园的小亭子里,两个中年男人正在下围棋,经历两个小时的角逐,胜负就在当下。
“等等等等,我刚刚手抽筋了,下错地方了,不算。”,其中身材微微发福的那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将刚落的子捡回棋盒,又重新下了一次。
“朱远山,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与微胖男人不同,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身材笔挺,手指修长,看上去十分儒雅,他淡定的落下一子,对微胖男人的悔棋行为视而不见。
“沈星海!你有完没完!”,朱远山心里闷得慌,难得有空来找沈星海喝酒,却硬生生被拉来下棋,一盘棋下了快两小时,就是结束不了。
一开始,他确实用心下了好一会儿,后来实在觉得无趣,故意漏出破绽想认输,可这沈星海偏偏故意不赢。既然他沈星海想输,那我就让他输个痛快,于是他悔了十来次棋,然而沈星海由着他悔,偏不让他赢,也偏不让他输。
“有意思吗?你到底是想赢还是想输嘛,啊?”,朱远山没有耐心再下下去了,把棋掀到一边。
“好久没跟你一起下棋了,想认真下一次。”
“下棋多没意思,我是来找你喝酒的!”,跟你下棋从来都没赢过,有什么意思,无聊。朱远山抱胸坐在一边,整个人气呼呼的。
“年纪大了,就会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沈星海和朱远山,是一起进城打拼的兄弟。两人都喜欢围棋,经常一起切磋,时间久了,两人比亲兄弟还亲,后来他们各自有了各自的事业,竟发展成为竞争对手,两人虽然还有往来,却越来越疏远。
“有什么好怀念的,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事业有成,美人相伴,人生赢家。”
朱远山脸色一沉,眼里满是嘲讽,你沈星海有什么资格怀念过去?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觉得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咯。”
“那件事你还在怨我?”
“一个消失在你记忆中的旧人而已,哪里配让沈大富翁提起哟。”
“婉茹的死,我比谁都难受。”
“有啥难受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然也娶不到王雪梅这样的美人啊。”
“朱远山!一码归一码,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沈星海怒了,要不是雪梅,他连婉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现在朱远山在这儿大声嚷嚷,要是让雪梅听见了,该多伤人心啊。
“你凶什么凶,你声音大你就以为有理了是吧?”
“当年,你要不在外面跟王雪梅私会,婉茹会到处找你?婉茹要是不出门找你,她会出车祸?”
“你当初娶她的时候怎么保证的,要一心一意宠她一辈子,结果呢?”
“沈星海你就不算个爷们儿,你个王八羔子!我真替婉茹不值!”
朱远山指着沈星海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便气呼呼地走了。
沈星海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臭脾气,上来就是一通骂,从来不听人解释,朱远山啊朱远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沈星海做贼似的四下环顾一圈,还好,雪梅不在,等他抬头向别墅看去,才发现正后方的阳台上,十八岁的少年正狠狠地盯着他。
这不是儿子看父亲该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