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抿着嘴儿想了想,含笑点头。
看了看更漏,陶夭夭突然有些担心起来,便皱眉问道:“都这个时辰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叶蓁蓁也扫了一眼更漏。
——已是深夜了!
想着上一回、武霸图设计武玉楷与宋巧慧的时候……差不多是从三更起、一起忙到四更后!这次恐怕也不会太早。
叶蓁蓁打量着陶夭夭的神色,见之疲倦又憔悴的模样儿,便站起身,说道:“夭娘姐姐还是先歇下罢!放心……这太平府是咱们家的地盘儿,再没有郎君他们办不成的事儿!”
“我再等一等,”陶夭夭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门外、满怀期待地说道,“……兴许呆会子他们就回来了呢!”
叶蓁蓁不由分说,唤来了金莺儿,“你家主子夜里可是惯用宵夜的?”
金莺儿点头,“王爷的吩咐,我家王妃每天夜里入睡前、都要吃碗冰糖燕窝。”
“那上燕窝罢!”叶蓁蓁说道,“也好早些歇下。”
金莺儿领命而去。
陶夭夭嗔怪道:“你做什么要催着我先歇……万一他喝酒太多、胃腑难受怎么办?有我好、好歹替他看看……”
叶蓁蓁坚持,“你先歇下!要是大伯哥回来了,再教她们喊了你起来!”
“可是——”
叶蓁蓁,“没有可是!”
这时,金莺儿果然送了燕窝粥过来。
叶蓁蓁亲自服侍陶夭夭吃下燕窝粥,又盯着金莺儿打了水过来、服侍陶夭夭洗漱,最后她还这房里的灯给吹熄了三四盏!
很快,陶夭夭屋里的光线变得黯淡无华。
本就已经倦极了的陶夭夭顿时有些捱不住、开始呵欠连天。
叶蓁蓁又催了几次……
陶夭夭只好扶着金莺儿、回里屋去歇着了。
叶蓁蓁耐着性子继续等了一会儿,直到金莺儿蹑手蹑脚地从里头出来了……
“睡了?”叶蓁蓁问。
金莺儿点头,轻声说道:“……睡了!先前还不肯睡,我侍候着上了床、被子一盖上,主子就捱不住、阖眼快睡了……”说着,她又向叶蓁蓁道谢,“多谢五娘子,要不是五娘子劝说,我家主子肯定还要苦捱到半夜!”
叶蓁蓁笑了笑,吩咐道:“你多警醒些罢!当心你家主子的身子!”
金莺儿应了一声是。
叶蓁蓁今儿也歇在别院,但她是歇在另外一进的厢房里。可轮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开始牵肠挂肚起来……
翻来覆去许久,终是沉沉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叶蓁蓁突然被人闹醒。
勉强睁眼一看——
果然是武霸图!
她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却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含含糊糊地问道:“郎君,那一头……完事儿了?”
武霸图喘着粗气“嗯”了一声。
叶蓁蓁被他咬得生疼,人也清醒了,问道:“真成事儿了?”
武霸图仍是不说话——
“郎君!”叶蓁蓁不依了,还拼命地用幼细的胳膊抵住了他的胸膛,一双妙目瞪着他。
武霸图无奈地说道:“我听墙角听到这半夜——虚火都上来了!你也不管一管我,还惦记着旁人成没成事儿……”说着,用手格开了她、不管不顾的咬了下去!
这下子,叶蓁蓁可真被他给闹醒了……
嗯,不但被闹醒,还眼泪汪汪的!
到最后她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了下来。
抱着她哄了许久、许了她一箩筐的好处……
叶蓁蓁才总算是抽抽噎噎地停止哭泣。
“真是王夫人领着宋巧慧去的?”叶蓁磁蓁好奇地问道,“……她是怎么做到,领着个官家嫡女去了淳王跟前的?宋淮不是得了魏四郎的嘱咐,让想法子把宋巧慧送到你床上么?哼,钟氏总来和我套近乎……”
说到这儿,她打量他一番、含酸说道,“也难得有人对你念念不忘!”
“就宋淮那点子酒量,早灌醉了!直把他身边的马大人当成了他新得的小妾!还嚷着让‘香一个’,可把马大人给气坏了!就是碍着周仕柯在,要不肯定一脚踹过去了!”武霸图鄙夷地说道。
他突然愣住,看向了叶蓁蓁。
叶蓁蓁已经意识到自个儿有些吃味……
她连忙肃了肃脸色,板着脸儿问:“那快些告诉我,究竟是怎样的?”
武霸图笑道:“还能怎么样?”
“今儿宴客用的是梨花白,后劲儿相当大,吃不惯的人、三杯就醉了!淳王的酒量也不行,勉强喝了五六杯罢,也醉了!王夫人就吩咐人送淳王回去休息。然后她把宋巧慧藏在淳王住的院子里,又演了一出“幼妹月夜寻兄长不遇竟迷了路”的戏,最后扶着淳王进了屋!”
“我当时不好直接进去,就先从正门走了,在外头的街上绕了好几个圈子、才走小道去的,听了半个时辰的墙角、才确信宋巧慧是真的上位了……诶,我这颗心啊,总算放下啦,这才与大兄一块儿回来了的。”
叶蓁蓁开始替淳王发愁,“淳王有一正妃、二侧妃、三夫人……但这六个位份都挤得满满的,怎样才能给她一个名份?虽说宋巧慧也是官家嫡女,可淳王那两位侧妃的娘家也显赫、且年纪也有些大了,都为淳王生儿育女的……”
——会不会淳王最多只纳宋巧慧入府、做个无名无份的姬妾或通房什么的?
武霸图大笑:“……那想必宋鄂是不答应的!”
“宋夫人拿着蓁蓁给的欠条去找史皋要钱、把史皋给气狠了,当众亲自掌掴了宋夫人!宋夫人下不来台,要在史家触柱,但史皋的老婆更狠,抢先触柱……当然了,她根本就怕死得很、并不是真的触柱,史皋也配合他老婆演戏,最后把宋夫人给赶了出去!”
“宋夫人哭哭啼啼的回去、告诉了宋鄂,宋鄂都快被气死!不料史皋还恶人先告状,把宋夫人的事儿添油加醋的告到了李氏和周仕柯那里!周仕柯么,一向偏心史皋……这次又慌慌张张地是去广州府迎接淳王的!他根本没空听史皋说了什么、就喝斥了宋鄂!”
说到这儿,武霸图笑道:“……所以宋鄂被气糊涂了,连周仕柯也怨!蓁蓁想想,要是宋巧慧在这个时候爬上了淳王的船?那岂不就给了宋鄂一个‘择良木而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