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眠第一回见到眼前这姑娘是在历史区观览走廊,这也是他第一回见到有人这么认真地,一行一行地看资料小卡片。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些资料很大部分是他仔细查证、总结的,他对这个持着从未见过的认真态度的人颇有好感,这令他自己都非常惊讶。
当他在茶楼品茶时,不经意间从雕着展翅仙鹤的窗户外看去,又一次看到她,还是在古华国区,这让他有些相信,不期而遇的美好值得等待。
下一次遇见则是在华夏图书馆中,找了个听起来显得不那么蹩脚的借口加了好友。为了显得不那么迫切,特地过了几天才作邀约。
但她一直没有回信,他以为是对方在委婉拒绝,心里还有些许失落。
但最终还是有了个一起谈天说地的机会,这让他惊喜异常。
“青青,你先前说的‘人定胜天’,说的恰如其分呀。我之前总想总结下古华国的精神,但是要么不全面,要么冗余繁杂。你简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苏云眠抿了一口茶后感叹道。
阮青爻倒是不知道这话到底从哪来的,上辈子她常常听说,难以溯源,于是到:“这可不是我说的,可能是过去从哪看到的吧,记不太清了。”但是‘青青’这称呼也太难听了吧。
在没有想到合适的称谓之前,阮青爻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苏云眠又给阮青爻添一杯清亮的茶水,一边道:“我最近碰到个难题,不知青青可能为我解惑?”
“请讲,但很有可能是我也不知道。”阮青爻曾演过很多古装剧,对这种文邹邹的对话把握良好,但是具体的历史知识就未必了。
“我前几日翻阅资料,看到一句‘乱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有些理解不能。虽说大致能明白意思是什么,但是遣词造句之间总觉得怪怪的。”
苏云眠打开了他手中的扇子,轻轻扇着。
“我曾经听过这句话,但它的断句并不是这样。”想了一小会儿之后,阮青爻说道,“而是‘乱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这还是过去演一个战乱时期的琴师,幼时成长于国家最鼎盛的时期,成熟于国家衰败之时,韶华不再时于乱世流离失所。
最终在香消玉殒时,睁着哭瞎的眼睛念叨这句话。
那时候为了演出恰当的感觉,她还专门求助过学历史的友人。
倒是巧了。
“青青博学!这样断句意思更加清楚明了,对仗也更有韵味。”苏云眠喃喃重复了几遍,啧啧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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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回来啦。”阮青爻听到秦彦骁回来的声音有些惊讶。
她和云扬苏里眠聊得极为投契,但当限制时间到了的时候,总归要出虚拟世界了。
约定好之后有时间再一起聊天后,阮青爻就到客厅看云扬推荐的历史纪录片。
“很惊讶?”秦彦骁很少有这样的,被人等待归家的体验。所以在看到阮青爻乖乖地看着电视等他回来的时候,心里一暖,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有点。侍卫长说你基本不回来,总是在总部休息。”阮青爻毫不犹豫地卖侍卫长余鹤。
“我以后都会回来。”有人牵挂的感觉挺好,正好回别墅也不麻烦,那以后也都回来吧。
免得这个小朋友哭鼻子。
秦彦骁心里想着。
阮青爻狐疑地看了看秦彦骁,仍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表情,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知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但阮青爻也没多纠结,转而问道:“你吃饭了吗哥?”
“没。”
天色不早了,在知道她哥也没吃晚餐后,阮青爻准备做葱油面对付一顿,总归好过营养剂。
“有我能帮忙的吗?”秦彦骁跟着进了厨房。
“那你洗一下葱吧。”阮青爻穿上挂在墙壁上的米色围裙,仔细将手洗干净后,把料理台上的调料拆开。
“......哥,这葱是洗好的吗?”阮青爻把准备工作做好后,看着秦彦骁放在滤水盆中的葱,语气犹疑。
那葱根须上不带一点泥土,白白嫩嫩的,倒是最外层的葱白上,依稀可以看出内里的泥土印迹。
看着秦彦骁沉默的样子,阮青爻有点好笑地说:“我来教你吧。”
“葱的根须是不要的,最外层的葱要给剥开,要是有些蔫就不要了,只要新鲜的部分......”
阮青爻一边解释一遍示范,秦彦骁看着她带着一抹笑意,熟练而闲适地洗着菜,心里发软。
好似离乡许久的旅人听到老家方言,莫名间觉得多了些什么,满了些什么......但具体的又说不出来。
“会了吗?”阮青爻抬头看他,眼里笑意多得仿佛要溢出来。
谁能想到居然有人洗葱会留根呢?
谁又能想到这人会是大元帅呢?
“嗯。”秦彦骁低头盯着手中的葱,不好意思和她对视。
——红耳朵?!
阮青爻惊异地紧盯着秦彦骁的耳朵,怎么突然变红了?
难道是不好意思了?
“哥,没关系啦。你这是第一次洗菜吧?以后慢慢就会了。”阮青爻好心出声。
秦彦骁不知道是想着什么了,耳朵更红了些,低声说道:“你看这样对吗?”
“嗯,对的!”阮青爻看了一眼,给予高度评价。
但红耳朵很重要,阮青爻又扭头盯着,想上手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