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郦问青并没有继续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取下喷头打开热水开关,真的帮他洗起澡来,动作轻柔小心,一丝不苟,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就这?就这?就这?唐星简直无语了,对着浴室天花板翻个大白眼,同时又为隐隐期盼着发生什么的自己感到一丝丝羞愧。
等给他洗完了,郦问青身上也湿了大半,自然而然地伸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唐星看到一抹块垒分明的精壮胸肌,眼睛仿佛被烫了一下,赶紧裹着浴巾出去了,在客厅里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心里有两个小人争来吵去,各执一词。
一个问这家伙今晚巴巴地找上门来只是为了感谢自己的吗?
一个说那不然呢?
一个又问有表示感谢是给人洗澡的吗?
一个又说这样才能显得真诚啊你还想有什么待遇?
唐星那叫一个纠结,不经意间看到沙发上多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黑色公文包,想来郦问青应该是忙完后直接就来找自己了,心里又稍稍有点感动。
他随手将倒在沙发边沿快要掉下去的公文包摆正,里面却掉出来一个小小的东西,骨碌碌地滚了两下。
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只有手指长的蓝色玻璃瓶,造型古朴雅致,像是一只香水,只是瓶身上没有文字介绍。
唐星想起郦问青身上有种极淡的冷香,对自己有着迷之吸引力,大概就是来自这瓶香水吧。
鬼使神差的,他举起这只蓝色玻璃瓶,朝自己轻轻喷了一下。
一股极为轻薄的水汽扑到脸上,唐星吸吸鼻子,失望地发现没有什么味道,所以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喷水瓶吧,或许是郦问青破案要用到的工具。
刚刚把玻璃瓶塞回公文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唐星转过头,就见男人赤着身躯从浴室出来,一步步向他靠近,那精悍强健的完美躯体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再次问了那个愚蠢的问题:“你、你要干什么?”
郦问青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动作极具侵略性与诱惑力,“我们来继续那晚被中断的事吧,你也想的,对不对?”
靠,没错!到了这个时候唐星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扭扭捏捏了,是男人就提枪上阵!
于是他伸出手臂勾住郦问青的脖子,直接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
郦问青眼神一黯,呼吸粗重地加深了这个吻,随后将唐星打横抱起,进了卧室,把他放在那张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上,自己覆身而上。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到最后唐星精疲力尽,浑身酸痛又无比餍足地沉沉睡去。
翌日早上天色微明时,唐星兀自在郦问青的臂弯里酣睡,郦问青的手机却震动起来,是特案科科长姜鹤年打来的电话,这个时间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只好小心放开怀里的人,起身到卫生间接听。
姜鹤年语气异常严肃,只说了一句话:“科里出了叛徒,化蛇逃跑了,你马上回来。”
“是。”
郦问青立即穿上衣服,不舍得将唐星从睡梦中叫醒,也来不及跟他解释,只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就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匆匆离开了。
不过出门前他从玄关处的盒子里拿了一把房门的钥匙,这是唐星答应给他的,以后再来这里他就不是“擅闯民宅”了。
纵情一夜的后果就是,唐星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是生生被饿醒的。
醒来后他就觉得不对劲,浑身酸痛得快要散架了,像被一头大象来回踩了十遍。
靠,昨晚发生过什么事,他怎么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唐星强撑着下了床,发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黑方,不由拍了拍仍然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大概昨晚喝多了,出去跟哪个家伙打了一架吧。
以后还是得节制一点,不然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麻烦就不好了。
唐星难得反省了一下,然后就丢开这件事,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直到半个月后身体莫明其妙开始出现不适的状况,贪睡易困,胃口也差,从此他游手好闲的浪荡生活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
这个梦太深太长,特别耗费精力,是唐星活到现在经历过的最为跌宕起伏的一个星期。到后来他浑身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就想继续这样睡下去算了。奈何有个熟悉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聒噪,害得他根本睡不踏实。
“唐星,醒醒。”
“亲爱的,快点醒过来吧,崽崽急得都要哭了。”
“宝贝,我爱你。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
靠,你就要怎么样?你已经是小爷的人了,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唐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入目一片素净的白色,像是医院的病房,但又有些区别。郦问青正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一只手,神情有些憔悴,眼睛里带着熬夜后的血丝,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见他睁开眼睛,郦问青如释重负,一把将他抱住,“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唐星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反手和他抱在一起,过了片刻后问:“这是哪里?”
郦问青说:“专门为特案科服务的医疗所。”
唐星点点头,难怪呢,自己是妖怪,要是在人类医院里恐怕会暴露身份,“崽崽呢?”
“他一直很担心你,昨天很晚才在隔壁房间睡着了,现在还没醒。”
“那苏心妍呢?”
“她也没有大碍,手上的伤养一阵子就好了。”郦问青话锋一转,“亲爱的,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我这不是马上就要问到了。”唐星眨了眨眼睛,“我刚才醒过来之前你说了什么?”
郦问青:“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医生检查后说颅内没有淤血,只是受到了一定的震荡,要尽早唤醒你,所以我说了很多话,你指哪一句?”
唐星:“就是、就是那三个字的。”
其他的就算了,他现在不怎么关心,反正自己已经醒了。
郦问青心下了然,微微勾了下唇角,在他手背上亲了亲,缓慢而又清晰地说:“阿星,我爱你。”
唐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热热的,心里甜甜的,嘴上却不满意道:“骗人,要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五年前这样那样之后一大早的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后面将近四个月都没来找我?那天晚上你只是玩玩而已吗?!”
郦问青闻言一惊,“你想起来了?”
唐星忿忿道:“是啊,我要是不想起来你还打算糊弄我到什么时候!”
郦问青苦笑着说:“抱歉,亲爱的,我从来没有糊弄你,那天实在是身不由己。化蛇属于极度危险的S级妖怪,被捕后本来关进了一间特制囚室,需要通过高级的验证程序才能打开,科里有这个资格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之一。那天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我突然接到科长的电话,说科里出了叛徒,有人在头天晚上打开那间囚室,放跑了化蛇。这是一起十分严重的事故,当时我来不及向你解释,就匆匆赶回科里报道,以为过两天查清楚后就没事了,到时候再回来找你。结果一回到特案科就被做为重点嫌疑对象之一被监控起来,断绝了所有和外界的联系。
为了避免牵连到你,我向组织上隐瞒了和你的交往经过。之后我一边接受内部的严格审查,一边想办法揪出了真正和化蛇达成交易的叛徒。等我洗清自己的嫌疑恢复自由后已经过了半年,再去青苹果家园找你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人去屋空的景象了,问了你的房东和隔壁左右的邻居,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后来这几年我还在调查化蛇的踪迹,只是这只上古妖兽本就狡诈,遭受重创后更是行踪诡秘,藏匿得极深,所以一直没能抓到它。
我之所以被下放到白云镇,也和我在化蛇这件案子上表现不力有关。不过现在我倒庆幸组织上作出了这个决定,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重逢。”
唐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疙瘩顿时全都解开了,这就叫造化弄人啊,还好兜兜转转的两个人又在白云镇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