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潜憋着一肚子的奇怪,瞧着那些郡王什么的还有皇帝的大臣献完了礼。除去那棵‘玉白菜’,其他人送的礼说实话都挺正常的。
而且很讲究,即讨皇帝开心,却又不会压过自家顶头上司。当然,还有几位大臣明显是在别苗头呢……
“啧!”白云潜又小声跟裴静深感慨,“这当皇帝,每天要看的大戏还真多。”
裴静深道:“你往年也是这么多话?”
“那不至于,以前坐的地方哪有现在位置好。”而且冒牌货才不敢说这些,他还挺羡慕皇帝的,遗憾过为啥自己没穿成皇上。
却不想想穿成皇上一来凭白老了二十多岁,二来就他那点儿能耐,当不了三天就得被人拉下马去。
总之就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别的不说,祝寿词你都背会几大筐子了。等到歌舞开场的时候,桌上的菜早就凉了,人们动的也就只有酒而以。
裴静深扫了一眼桌前的菜,都少了大半了……这边这么忙伙(嘴里说着),那边看来也没忘了吃。
不过白云潜还是很挑的,这边一凉那边立马就不碰‘热菜’了。几道凉菜倒是不影响,他又下了几筷子。
全场看下去,就没哪桌吃得比他还多的。就连七皇子那一桌,人小饭量小,其实也没吃多少。
歌舞一起,白云潜的目光就放了一半在歌舞上,吃的少了之后,便全落了上去。
白云潜见过不少歌舞,以前在星际的时候有光脑可用,后来到了修行界,也多的是凡俗之世,他闹一闹白灿灿或者谈秋就会带他出去看。但歌舞这东西,永远都不是固定的一套,尤其世界一变,中间差的就更多了。
本朝的舞多以柔美为主,舞姬们穿着长袖舞衣,在空地上起舞。这些东西裴静深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见白云潜瞧得挺欢快,便问:“真这么喜欢?”他想着,回头要不在府里养一些舞姬。
只是这人明明不行,还喜欢看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了。
说起这个,裴静深就想起白云潜十八了,不光没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身边干净得很。以前他还觉得奇怪,李氏纵然会在他娶妻上面折腾,但应当不会不给他安排通房,却原来是因为不行。
也是因为他身边干干净净的,皇帝一听,这才火速定下。
白云潜根本早忘了不行这事儿了,压根也没想到裴静深在想这个,他听到问题随意点了点头,“是挺不错的。”
不过也就那样,像他喜欢吃拨丝苹果,但换了拨丝雪梨一样爱,家里种不种果树都行。
白云潜只是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天空上的云朵的形状他有时都能看一阵呢。
眼前这到底是宫中的舞,自有其独到之处,他自然得欣赏欣赏。
六皇子自然是瞧见了他这副模样,又想出言讽刺几句,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到底是没敢,反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
被白云潜瞧见了,又是一阵乐,“瞧见了没有,你以前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听到这话的六皇子:“……”
恨啊!
你谁脾气好,裴静深?说这话的你恐怕是脑子有毛病吧!
白云潜完全理解不了六皇子的眼神,只觉得这位比二皇子还蠢。也是,争皇位有二皇子,他要也有野心就真是同胞兄弟相残,想来贵妃也不会愿意如此。而且一般来说小的总该更受宠一些,更天真一些也是正常。
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确定没什么能吃的了,白云潜放下筷子,心道:“宫中的饭菜倒也有几道很是可口。”
当然舞也不错。
坐在最上方的正中间,皇帝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坐在他那个位置,他能一眼瞧见下面的人在做什么。白云潜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皇帝往这边瞅了好几眼了……毕竟除了他,没有谁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吃,惦记着舞了。
也只有这位新任的静王妃,吃得痛快,看得高兴,好像他来这儿就是干这个的。
皇上一脸的一言难尽,移开目光看向它处。
这种场合,不管内里如何,面上总归都是带着笑不会真闹起来。一舞终了便有下一曲,皇帝坐在上位,底下的人大多没事都不会轻易离席。他们坐着最好的位置,所看到的也是最好的歌舞。
到了外面,视野不太好,甚至瞧不进来的地方也是有的。
分桌也很有讲究,不是一家一桌,都是当官的男人们坐一起,夫人们又是一群,后面贵女们和公子们,也是各自分开的。
白妍姿带着两个庶妹,跟罗姣霏坐在一桌。他们本来就熟,而且最近因为镜子和妆容这些东西的事情,京中很多贵女跟她的接触都不少,所以几乎全桌都是熟人,也自在得很。
她性子向来温和,又不是那种好找事的人。于是很快就跟同桌的人聊了起来,顺便还照顾了一下两位庶妹。
突然,有人开口道:“听说妍姿前段时间说了人家,不知怎么又退了。”
满桌的贵女都惊了,“还有这事儿?”
“是谁啊?”
“妍姿?”有人看向白妍姿,问道。
白妍姿笑了笑,看向说话的那人,是大公主的孙女。她最近也刚刚定了亲,人选就是先前提过的,礼郡王的儿子裴江鸿。正在过六礼,听说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只是因为最近李氏和李尚书的事情闹得太大,反倒让人不太注意她这事儿。
不过想来不论是礼郡王那边,还是大公主这边,都不希望大家过多议论。毕竟又是养外室又是醉酒调戏良家女子被打,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白妍姿先前还没注意到她也在,毕竟这位贵女一直没有出过声,如今看过去,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一双眼睛看过来时,还带着怨愤的痛快!
她只是性情柔软却不傻,哪里能不明白,恐怕这位贵女并不想嫁给裴江鸿,只不过家里安排没有办法。又不知怎么的,得知了她跟齐锦容的事情,所以看她能够断了这茬儿有些嫉妒。
只是不论如何,也不该当众挑出来。
白妍姿想,哥哥可是想方设法为她早想,才把事情压得妥妥当当的……“这话是怎么说的?”她开口反问道:“此事我如何不知?”
罗姣霏笑了,“恐怕没有的事儿你怎么能知道,倒是有些人不知是打哪儿得来的消息,干巴巴的就拿出来乱说。”
众人顿时了然,“我就说,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
其实也不是人人都信没这事儿,只不过都是女子,又没仇没怨的谁也不想硬追究。而且都还没下定没什么的,外面没传开估计也就是两家接触接触的事儿。这种事情她们中有的也遇见过,后来发现不合适就罢了,那些没遇见过的也不敢保证自个儿以后一说就成,少不了也是要多相看几家的。
嫁人是何等大事,人家看她们,她们这边也得瞧瞧对方如何呢。
再加上白妍姿性格一向很好,除了一些好别苗头的,甚少与谁与什么矛盾。更何况近来大家接触得多,在场的贵女们见她自己说没有,便也全当是真没有了。
倒是那位大公主的孙女脸色难看极了,非但没有就此罢手,还继续道:“齐家三公子人品才干均是不错,我她是实在不懂,为何突然就不谈了。”
众位贵女又是一惊,这人竟是齐三公子齐锦容?那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家和人,那这没成,到底是谁不愿意啊……
大公主的孙女见到众人的神色笑了,她就是瞧不惯白妍姿。白妍姿她凭什么,凭什么她不愿意就可以断了此事,她却不行。那裴江鸿是什么样的人,家里依旧要把她嫁过去。相比之下齐公子那样的人物哪里不好了,这白妍姿竟然还不乐意。
她恰巧知道的多一些,因此越发不愤,不过是护着一个丫环而以,这算什么……
“到底为什么啊!”大公主的孙女一脸笑容,“凭心说,齐三公子倒真没有哪里不好的……”
“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些不存在的事情。”白妍姿轻轻叹了口气,道:“而且齐三公子再好,也同我没什么关系。”
她从从容容的,倒显得大公主的孙女越发咄咄逼人,而且越看越像是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