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害了我的慧姐儿啊!”这一席话二太太是说得抑扬顿挫,激动万分,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慧姐儿也很激动,挣脱了她的手跑到刘玉真这边,大声反驳道:“外祖母,母亲没有您说的这般,我在闺学里头也过得很好,夫子是真正有学问的人。”
“才,才不是您想的这样!”
刘玉真:“……”她拍了拍慧姐儿的肩膀,都要被二太太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话气笑了。
虽说那些女孩儿的祖父、父亲等最高不过是五六品,但也是正经的官宦之后,慧姐儿在那念书时若不是有曾家的关系,不说能不能进去即使进去了怕也是要受排挤的。
这样人家的女孩儿竟然被她说成是阿猫阿狗,也不想想她自己的身份,王家祖祖辈辈一个读书人都没有。
还有那‘害人’的闺学?
那就更扯了。
这些年但凡从那闺学里结业的女孩儿,聪慧明理心中自有一杆秤,思维方式接人待物等都大有不同,多少人家求娶。要不是那女夫子志不在此,又懒散度日,恐怕闺学里就不只是如今那几个女孩儿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尤其是这样指名道姓骂她的话,刘玉真若是忍了那往后也不必回刘府来了,因为没那个脸。
“二太太,”刘玉真不客气地回敬道:“慧姐儿来往的这些女孩儿,家中长辈皆有品阶在身,您说话要客气些。至于您说的那闺学就更不得了了,那女夫子连侯夫人都教导过的,四书五经既然能教导男子科举做官治理天下,难道还教不好女子管一个家?”
“再说了,也就是这两年才学四书五经,往后还有琴棋书画、煮茶插花、管家理事、骑马打球等等在候着。”
说完了这些,她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慧姐儿是我陈家的姑娘,如何教导是我们陈家的事。”
“二太太,这一家有一家的规矩,祖父还在时我们姐妹几个也是跟着大哥哥他们到族学里头读书的,四书五经也读过几篇。”
“可见这四书五经也是刘家的姑娘应该学的,就是不知道王家要不要学了。”刘玉真笑望着她,“不过我想应该是不用的,回来的路上我们路过府城去拜会了知府于大人,您可还记得他府上的王姨娘?”
“听说这几年她包揽诉讼犯了几个大错,被知府大人送到了庄子上。可笑的是,王家不但不劝着王姨娘改过自新,竟还想着再送一个女儿进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原来这就是王家的家风。”
这就是指着鼻子骂王家教养不行啊,二太太被刘玉真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缓过这劲头,咬牙道:“你,你,你这个,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之前竟瞒了我去。”
她怒急攻心便口不择言,“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嫁过去的!如今翅膀长硬就起心思了,我告诉你没门!
“我的玉珠才是原配!”
“你就是个填房罢了,将来你死了要埋在我女儿身后,没我点头你都埋不进陈家祖坟!”
曾氏原本只是在一边悠闲看着,还有心思安慰有些被吓到了的慧姐儿,但现在听到二太太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就瞪圆了眼睛,正欲张口便听到女儿冷冷地说道:“我死后埋在何处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等我死的时候,您的尸骨都已经成灰了吧。”
二太太还欲再说,却听到身后传来陈世文冷冷的声音,“二太太,这一家人管一家事,我陈家如何教养女儿,和您并无干系。”
他沉着脸,大踏步走来,“至于我们死后葬在何处……”
他顿了顿,看向了冷着脸站得笔直的刘玉真,又转过头看向二太太道:“其实这次回乡,我除了祭祖外还有一件事要做,既然二太太您都提起了,那我也就直说了罢。”
“我欲将玉珠的坟茔合拢,将来我死了,就不与她葬在一处了。”
“免得扰了她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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