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叮嘱刘玉真道:“真儿,慧姐儿和康哥儿不但是陈家的长孙,也是咱们刘家的外孙,你回去定要仔细问过女婿的打算,若有消息便打发人来回话,老太太和你二婶都着急呢。”
刘玉真自是无有不应。
接下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老太太便说乏了,让她们回去,大房母女俩便识相告退。
等人一出门,二太太顿时埋怨道:“娘您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那些下人的事她都还没有给个说法呢!张家的说她就安排了一个顾厨娘,其他的都没有理会让送到宅子里了,真是不像话,母亲我们不安排些人在孩子们身边万一将来出了事后悔就晚了!”
老太太也是有些头疼,脸色阴晴不定,斥道:“这才几天,等等再看,陈家那乡下地方她待不了多久的,迟早要回到城里来,你急什么。”
“都是你做的好事!尽给玉珠挑那些黑了心肝的下人,鼓动着她和夫家分产别居,不然哪有这后头的事!”
二太太语塞,辩解道:“那是因为陈家……”
“住口!”老太太怒急,一拍扶手,“陈家是清贫,老太太这乡下妇人也蛮横了些,但陈世文是个有前程的,就如老太爷一般,将来有她的好日子,多少富贵不能得?都是你把她宠坏了!”
“你瞧瞧这才几年,这就中举了,还是前头的名儿!将来中了进士就是彻彻底底的官夫人!”
“中不了再给他谋个缺,照拂着家里,往后多少的好日子!”
二太太理亏,恹怂着问:“那孩子们开蒙的事?这孩子们不回来咱们就不好和女婿开口,这女婿不出面县太爷就不买账,这县太爷不买账那青庄庄头和人争水打死人的事……”
面对着姑母兼婆母那冷着的脸,二太太小声道:“那庄头是您从家里带来的老人了,娶的也是您身边的丫鬟,他老子娘和媳妇天天来求呢。”
又抱怨:“那家人真是不识趣,都给了十两卖身银子了还不依不饶的,竟告去了官府!就该把他们一大家子都抓起来!”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来,老太太叹道:“还能怎么办?这先头递老太爷的帖子就能了的事如今还能怎么办?再给那师爷送三百两去,回头笼络住了孙女婿自然也就省下了。”
“是是是,”二太太道:“所以儿媳便想着将孩子们接了来,两家亲如一家,这女婿以后自然就会在县太爷那为咱们家说话了。”
“说来这事也要怪他,若当年他不是横插一脚,五丫头早就一抬子小娇抬入县衙了,那有今日这事!”
精明的老太太就像是看蠢货一样看着她,吓得她不敢说话了。
“说到五丫头,那一万两银子你都给她了?”
“给了给了,”二太太不敢看着老太太,微低着眼连忙道:“按照您的意思,就说是珠姐儿之前的压箱银子和这么些年她嫁妆里的出息,还有咱们刘家给他此番上京的程仪,我亲手给五丫头的,让她交给姑爷。”
老太太这才缓缓点头,道:“玉珠嫁妆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往后也是这样,每年的出息都换成银子给陈文博送去。你要记住,咱们把珠姐儿的嫁妆管起来,不是贪图那每年二千两的出息,而是为了代两个孩子保管,免得将来起争执。”
“还有,”老太太的语气冷了几分,道:“我已经让人去找那封信了,如今亲事已成,那封信找到了还是没找到都关系不了大局,从此那件事就烂在你的肚子里,谁都不能说,连老二都不能!不然我就把你送回王家去!”
陈世文那种人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迷,亦不为女色所迷,这蠢侄女这么多年了都看不透这一点,真真是蠢笨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