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瞧着你虽年幼,但心思敏捷胸有大家,便选观良二字如何?”
二字选自《法度总论》中,观众器者为良将,观众病者为良医。且观有观摩,细心,君子好学之意,良更有善良贤明,优良和悦的夸赞。
别说这字给的极好,就算是随便选得二字光光凭借他是陛下赐的,那就大不一样。这普天之下没有比皇帝的话更有用。陛下对他有期许有赏识,那就说明只要温凌不脑子抽风去作死,必是可以飞黄腾达前途一片光明的。
温凌自是恭敬谢礼。
温凌之后,皇上就再没宣人问话了。没多久,一份写满了人名的旨便印上了玉玺。
这一朝殿试,出了门就大不一样了。
当今状元是王安,榜眼是另外一名叫苏伟升的贡生,探花才是温凌。
可如今状元得了陛下的赞赏肯定,探花更不用说,陛下亲自赐字,这就显得苏伟升有些不自在了。
不管苏伟升怎么想,终归不熟是个无关人,他只知道真正从宫门迈出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刚想转头与一同出来的李勤说些什么,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你这是怎么了?”李勤就在他身边,与往常的活跃相比,这一路出来他居然半句话也没多说。多心的人怕是会觉得他是否心中不喜,可温凌瞧见他同手同脚走路,面上还带着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时就大约明白了。
果然,听到温凌的询问,李勤就一副有秘密要分享的样子:“三郎,你是探花郎啊!”
那语气之中的骄傲,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偏生只能小声说话的样子怪滑稽的。细想来,分明先生是一个沉稳的人,师娘也是个温婉大方的闺秀,怎么就生了李勤这么一个活宝了?
“是,我知道了。”前三甲都是由陛下当场钦点的,之后的也是当场便出了名次由总管大人宣读的。等过一会儿,便有有告示贴到贡院门口,还会有快马报吉,喜官也会将最后的成绩送往各州县叫全国的人都知晓。
“你说若我爹娘知道三郎你考中了探花郎,他们会高兴成什么模样?”
“这……”设想了一下,温凌肯定的说:“师娘定会做一桌好菜给咱们吃,先生……大概就是展眉一笑吧,顺便告诫你我二人切骄切躁。”这么一想,再往身边一看,好在李勤长得与先生师娘都很像,否则说他是抱来的孩子也会有人信的吧?
殿试过后三日后才是游街,昨日早早的贡院便将要用的东西衣服全都拿了过来,还仔细叮嘱了一番就怕出了纰漏。那晚李勤等人都留在了温凌的房中怎么也不出去。手一个劲地在新送来的衣服上摸索,那模样就好像是掉进钱眼里的人瞧见金元宝一样。
“哎呀,这就是探花郎的衣服了!你说你说,状元他们的衣服和你的一样吗?”李勤左右瞧瞧,他的名次其实也不错,左右进了前五十比预想的好了许多。他也是个没野心的,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拿这么好的成绩。可如今瞧见自己一同来考试还与自己关系如此好的温凌得了探花,欣喜之余羡慕当然是有的。打马游街啊,那可是只有三甲才有的盛眷!
温凌对于自己能得探花也是惊讶,但他的性子平,属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那种,激动当然有,但其实从出宫见了苏饰他们,瞧见两个自幼伺候他的人抱成了一团后就觉得除了挺好的,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了。这会儿被他们三人摸衣服的动作给腻的不行,一把抢过李勤手中的衣服说:“别明儿我还没穿,这衣裳就一个大洞了。你们啊还是早些去睡吧。这每隔三年都会出的三甲,不是我也会是别人。难道别人也都不睡觉了?”
“不不不,这如何能一样?”苏饰和纤尘毕竟是下人,温凌开口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李勤不一样:“别人那是别人,可这次是活生生的三郎你中了探花。作为与你好歹也是同乡好友的我,那能是一般的长脸吗?”
他到底是真的对温凌好,虽说温凌比他还年幼了许多,但他自诩兄长,颇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温凌也确实是拿李勤无法,见劝不住就也不多费口舌了:“罢了罢了,你看吧,我先歇息去了。”
刚才送衣服来的大人已经说了,得早起,繁文缛节多的叫人头疼,但这头疼叫人艳羡。都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这其中最具代表的那便是打马游街了。待到明日,今科一甲便会骑着高头大马绕着这偌大的京城走上一圈,好叫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模样,最是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