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被方绎牵着手往楼下走,不断转头偷偷看他。
他抓住她的视线,偏头对她笑了一下:“好看?”
韩婷点?了点?头:“当然,以前好看,现在更好看了。”
她以前就喜欢偷偷看他,他坐在她后面,她下课上厕所从来不从前门走,一定?会转身从后门出去,回来的时候再?从前门进,这样他就能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做广播操的时候也是,有的动作需要?转头,她一转过去就看他,有时候能看见,有时候会被别人挡住。要?是看见了,心里?能甜好久。
方绎牵着韩婷从楼道里?走出来:“我好看还是你们肖哥好看?”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把她的骨头勒得?生疼:“人好、稳重、踏实的肖哥。”
韩婷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苏若南的嘴太快了,白天在派出所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把她嘴给堵上。
韩婷干笑两声:“肖哥是大家的肖哥,他对大家一直都?挺照顾的。”
方绎:“是吗。”
这个肖哥他是认识的,肖云飞,李队身边的副队,在林安派出所好几年了,公安,公务员,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听说还是市散打比赛冠军,括号,业余组,括号。
韩婷见方绎一脸醋样:“真的,我们就只是同事关系,他看我是新?来的,对这儿的事情不熟悉,才多照顾了点?。”
方绎:“我看你挺欣赏他的,他人怎么样?”
韩婷从来不在背后诋毁一个好人,也不敢在方绎面前多说,含含糊糊地答道:“挺好的。”
她往他肩膀上靠了靠,撒娇讨好:“当然啦,再?好也没有你好,我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别的男人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方绎被她矫揉造作的语气逗笑了,但?这不耽误他吃醋:“回头再?跟你算账。”
韩婷低低哼了一声:“你别光说我,那你还是什么饭团街一枝花呢,听说整条街一半的女人都?想嫁给你。”
方绎被她柔软的一声哼弄得?耳尖发?烫,都?没注意她说的什么。
韩婷早想跟方绎算算这笔账了:“咱俩第一回见面,就我回来后,那天下午,在咖啡厅门口跟你调情的那个性感女老板,好像叫什么莺莺还是燕燕的。”
方绎:“人家叫陆露。”
韩婷意味深长地盯着方绎看:“哦,露露啊,叫得?真亲密。”
他都?不叫她婷婷。
方绎笑了一下:“人家姓陆。”
“再?说了,我现在连儿子都?有了,别人早该歇了心思了。”
韩婷撇了下嘴:“那难说。”
到了饭团街上,韩婷看见有卖水果冰沙的,指了指:“给我买冰沙吧,带西瓜和草莓的那种。”
方绎看了一眼,不给买:“冰沙比冰淇淋还凉,女孩子少吃。”
韩婷磨磨蹭蹭不肯走,抱着方绎的胳膊晃:“想吃。”
方绎被她缠得?没办法,最终也没忍心拒绝,过去买了一盒,把上面的西瓜和草莓喂给她,下面的冰没给吃。
韩婷过了个嘴瘾,心满意足:“你说带我去个地方,去哪?”
方绎牵起韩婷的手,带着她往一中的方向走,又拐过一个路口,继续往前。
韩婷穿着一件黑色及膝裙子,很?普通的纯棉布料,也很?舒适,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平底凉鞋,齐肩发?用黑色发?圈扎成一个低马尾,浑身上下都?透着舒适。
穿过夜晚的各色摊贩、小店和人流,和他走在街上,这让她感觉很?幸福。
跟妈妈在世时陪妈妈去菜市场买菜,一块回家,妈妈做饭,她吃了一块冰镇西瓜后去写作业一样。
人间的日子的就应该是这样,是充满烟火味的普通和平凡。
韩婷转头看方绎,有点?贪心地想着,要?一直这样跟他在一起。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被他察觉,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韩婷笑了笑,露出一对甜甜的小梨涡:“没怎么,人家喜欢你嘛。”
方绎笑了一下,抬手在她鼻梁上刮了刮:“乖。”
方绎带着韩婷停在一家蛋糕店前:“今天是我妈忌日,也是生日,帮我给她挑个小蛋糕。”
韩婷不知道今天竟然是这样的日子:“我应该陪你去墓地的。”
方绎带着韩婷走进店里?:“没事,我也不爱在今天去。”
忌日总是提醒人,让人想起墓碑的主人死?去的那一天,所以他都?是平时去,带上一束白色或黄色的小雏菊,靠在墓碑前沉默地坐上半天。
两人直接在店里?把蛋糕切了,一人分了两块,给韩恬也留了两块,打包带回家。
方绎指了指玻璃窗外面:“从这儿能看见一中大门口。”
“我妈以前就坐在这儿,非让我指给她看,哪个是你。”
韩婷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像头次见婆婆一样,有点?慌:“那我当时好看吗,我有没有做什么不妥当的事?”
她那时候性格和脾气都?不太好,跟现在判若两人。
方绎用指腹把韩婷嘴边的一点?奶油擦掉:“我妈挺喜欢你的,有次还想让你进来,请你吃蛋糕,我没让。”
韩婷有点?低落:“你妈妈也只是远远看过我一眼吧,她要?是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我。”
她爸爸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可惜英年早逝,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家穷,妈妈身体不好,还要?打两份工养活她。
她心疼妈妈,偷着去打工,因为未成年,正规的地方不收她,她只能买□□,去一些审核不太严格的地方做散工,比如去KTV卖酒、去黑网吧当前台。
那种工作乌烟瘴气,好人家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跟这样的女孩交往的。
方绎把自己那块蛋糕上面的樱桃喂给韩婷:“我妈妈都?知道。”
韩婷吓了一跳:“你妈妈你知道我在那种地方打工。”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她一定?让你跟我分手了吧。”
“没,”方绎说道,“我告诉她了,你是心疼你妈妈,我妈夸你懂事,让我想办法帮助你。”
韩婷不是图方绎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平时他们出去,她不让他买太贵的东西给她,连吃饭都?挑的路边小餐馆。
帮助一个穷人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给她钱,方绎从来没给过韩婷钱,也不敢给,怕侮辱人,伤害人的自尊心。
他只会说自己鸡蛋过敏,不爱喝牛奶,不爱吃所有有营养的食物?,让她帮她吃掉。
方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后来还是我妈想到了一个给你送钱的好办法。”
韩婷问道:“什么办法,我怎么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余光看见窗外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另一个人,靠得?很?近,把那个人口袋里?的手机偷出来了。
被偷的人毫无?察觉,还在往前走。
韩婷作为一个警察,看见小偷就想去抓,是像猫抓老鼠一样,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她蹭得?一下就跑出去了,小偷已?经得?手了,正在准备跑路,转头看见有人追过来,心虚,拔腿就跑。
小偷也就跑了十来米远吧,就被韩婷抓住了。
韩婷把小偷手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押着他往回走,迎面走过来的就是被偷的小伙。
韩婷把手机递给小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