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看了看贺小琳,被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了下眼,对方语气实在不善,别说韩婷正在出任务不可能留下来吃饭了,就算有时间,也不会留下。
“正在工作,不方便,”韩婷对身侧的经理说道,“请带路。”
贺小琳以为韩婷看见她风光无限,嫉妒了自卑了,她的语气愈发得意:“那你忙好再下来啊,我让人给你留位子,还有你这个小同事,一块啊。”
当年,韩婷知道贺小琳对方绎有意思之后,在她放学的路上截住她,两人打了一架,一个脖子被抓伤了,一个腿被打骨折了。
骨折的人是贺小琳,论打架,别说贺小琳了,全校都没几个人是韩婷的对手。
不知道谁把这件事传了出去,说贺小琳穷疯了,看方绎家有钱,不要脸,别人有女朋友了还要贴上去。
从那之后,就没有人愿意跟贺小琳玩了,她总是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上厕所,但凡穿得漂亮一点都会被说成别有用心,没钱还扮狐狸精。
这个仇贺小琳一直记着。
如今,韩婷成了一个苦哈哈的小民警,她马上就要嫁入豪门当阔太太了。她一朝翻身,恨不得把韩婷踩在脚底下。
韩婷本来想问贺小琳,当年那只小橘猫怎么样了,是被她收养了吗,现在看看,贺小琳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不可能养那只猫。
到了案发的酒店房间,韩婷和凌琦玮进来,向丢失钱包的人了解了一下情况。
失主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不太好,走路都得拄着拐杖:“钱包里没有钱,我狮子大开口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让警察来,这样他们才会认真帮我这个老人家找钱包。”
韩婷一边做笔录一边问道:“钱包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您的证件在里面吗?”
老人一脸痛惜:“不是证件,是我爱人的照片,她去世三十多年了,只留下那么一张照片。”
韩婷和凌琦玮详细记录了老人最近的行踪,推理出可能丢失钱包的地方,酒店房间以外的地方有监控,查了一遍,没见老人掉钱包。
钱包极有可能还在房间里面,老人着急道:“找了,我亲自找了好几遍,没找到。”
期间服务员来收过一次垃圾,极有可能,钱包不小心掉进垃圾桶里了,被当成垃圾带出去处理了。
老人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就那一张照片了,要是,要是没有了,我不就看不见她了吗,我连她的样子都快忘了,看不见了怎么办。”
韩婷安慰了老人几句,让他别着急,他们会竭尽全力帮他找回来。
韩婷和凌琦玮从房间出来,那名收垃圾的客房服务员带着他们往收放垃圾的地方走,一边说道:“幸亏时间不长,垃圾还没被运出去,就停在垃圾车里。”
“你们警察这么好吗,还帮翻垃圾车。”
韩婷感慨了一句:“老人六十多,三十多年前,那时候他也才三十多,正值壮年,竟也没有另娶,每天就这么守着一张照片过日子,这么痴情的人还挺少见的。”
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那人似乎在盯着她看,韩婷回看过去:“方绎。”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子卷到手肘处,下身是黑色西裤,跟在饭团街时穿着T恤大裤衩脚踩人字拖的样子不同,慵懒中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也就是这一点矜贵让他跟她记忆中少年的样子重合了一点。
他看上去是来参加婚礼的,应该是男方那边的客人。
韩婷被方绎的死亡凝视盯得头皮发麻,那种对方下一秒就要一刀砍死她的感觉又来了。
分明上次在超市门口,他还对她说,他的刀是剁排骨用的,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男人哪,真是善变,难以捉摸,要不是关系不合适,她都想个包哄哄他,求他饶她一命了。
包......太贵了,口红吧,口红便宜,但好像性别不合适。
所以到底是给他买包还是买口红?
方绎从韩婷身上收回视线,没有跟她搭话的打算。
他有点自嘲地想着她刚才的话,有人守着一张照片过了三十多年。
她不知道,有人守着一只猫,过了八年。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痴情的人,她说痴情的人少见,她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懂。
韩婷看着方绎从她身侧走过去,像是没看见她,没听见他叫他一样。哦,不对,他必然是看见她听见她了,不然不会沉着脸。
凌琦玮看了看方绎的脸色,小声问道:“婷姐,你以前是不是的罪过绎哥?”
他在林安路派出所干了两个月,见过这位大佬好几次,对方虽然不是热络的人,但很有教养,别人说话,他只要不讨厌,都会淡淡地应一下。
凌琦玮再次压低声音:“婷姐,你是不是抓过绎哥,绎哥犯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