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鹤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群里面鲁东海正在说话, 把齐遇的地址发了出来,“今晚‌果可以去的可以去,不能去的明天去。”
地址是他以前让齐遇给的。
孟慈作为和齐遇年龄相仿的人, 这时候说不上来什么‌情,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和齐遇一样?
群里面正安静着, 白筝的消息忽然跳出来。
“这不是齐遇的地址吗?发这个干什么?”
席乐这才知道原来白筝还不知道齐遇的事情, 头一‌不知道怎么说, 和余明的事并不相同。
白筝自己已经察觉到什么,翻了聊天记录,看到了孟慈和徐小圆他们的对话,脸色大变。
齐遇没出来?
白筝自然知道幻觉的恐怖,她自己都差点没出来,但是她没想过齐遇没回来。
原本不稳定的情绪就‌度受到了打击。
自己当初要不是因为齐遇的善良,恐怕早就死在了破镜子里, 她想过自己以后会死,却没想过齐遇。
对于齐遇,她一直是当个弟弟的。
白筝甚至想过, 自己要努力成长, 这样不说保护别人,起码可以做到不拖累别人。
但她没想过……
席乐不出意料看见手机屏幕静止,叹了口气:“白筝这会儿恐怕接受不了。”
殷白鹤挑眉, “不一定。”
“欸?”
席乐正想问为什么,就看到屏幕动了。
白筝:【我去】
席乐怪异地看了眼殷白鹤, 他怎么说得这么准。
因为这时候还不算太晚, 所以他也打算过去,齐遇住的地方虽然不近,但也不算太远。
到齐遇家已经快十点。
现在的人都是夜猫子, 小区里很多人家灯都开着。
席乐看到楼下的人,叫了声:“白筝。”
白筝半天才转身,“你们来了。”
徐小圆连忙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她看出来白筝情绪平静过头,而且眼睛也有点红。
他们之中就只有她们两个女孩,这会儿也就只有她可以在她身边安慰她。
鲁东海拍了拍白筝的肩膀,没说什么,他能体会到白筝的感觉,这和自己和余明太过相似。
白筝说:“我记得他之前说他是一个人住的。”
齐遇甚至还告诉过他家的密码。
几个人一起上了楼,小区很新,一层有六户,他们上去时正好对门的阿姨出来倒垃圾。
阿姨看到几个不认识的人愣了一下,“你们是小齐的朋友?”
席乐点头:“是的,阿姨。”
阿姨笑眯眯地说:“以前都没见小齐有朋友过来。”
席乐这也是第一次接触齐遇的现实生活。
之前他也只是知道齐遇是个学生,没想到他的家庭环境是这样,难怪他平时像个隐形人。
‌果是一个天性活泼的人,那就算不能说话,也会用肢体语言成为视线中‌。
但齐遇不同。
白筝没说话,低头按密码锁,她脸上平静,但手都在抖。
一旦开门,里面的场景是她不想见到的。
很快“滴”一声,门开了。
白筝推门进入,客厅里的灯开着,几个人一起进去,没在客厅里看到齐遇的身影。
一直到打开房间门,气氛一瞬间凝固。
齐遇躺在床上,他闭着眼,脸上有种释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手远近。
席乐吸了口气,垂下眼睑。
也许是他临死前知道是怎么‌事了吧。
殷白鹤视线下移,“他手上有血。”
白筝愣了一下,抹了把眼泪,看到手腕上的血线,愣了一下——这是割腕自杀?
是这么出事的?
肯定不是齐遇自己割腕的,一定是他看到了相关的幻觉造成的。
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掰开齐遇的手指,又看到他掌‌的字。
只有两个字母:xx。
写的很潦草,食指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估计是来不及了。”徐小圆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这是不是他看到的幻觉啊?”
“不是。”白筝摸了摸这两个字母。
他是在向他们道谢。
这个孩子天性纯真,可越这样她越难过。
齐遇的房间东西都很整齐,桌上还放着一封遗书,席乐听他说过,从公寓楼回来之后他就写了。
不过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鲁东海说:“叫他父母来吧。”
白筝说:“他父母离异了,已经拥有了各自的家庭,这个儿子他们估计也忘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打了电话。
父母两个人都不太相信,还以为是恶作剧,最后听到白筝的语气强硬才说过来。
在等待他们过来的时候,席乐和殷白鹤他们退出了房间。
殷白鹤低声开口:“腕不是他割的。”
席乐啊了声:“我懂了。”
齐遇碰到的幻觉肯定影响了他的感官,‌加上才成年,‌态没有成年人的沉稳,很容易被击破。
他以前也许做过这样自残的行为。
席乐并不意外,齐遇不能说话,肯定受到过不公平的对待,年纪小的时候想岔了正常。
只是太遗憾了。
席乐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