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房间外传来凄惨的叫声。
缩在床角的周锐脸色惨白,背后直冒冷汗,强烈的恐惧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从来没有睁过这么大,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高明被抓出去了……
他在自己面前被鬼抓了出去……
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周锐一只手死死地抠着床,另外一只手放在嘴里,手指甲已经被他咬得豁口。
他不敢眨眼,他怕自己一闭眼就又看见那只窥视着他们的鬼,他想逃,但是无路可逃。
外面高明的惨叫变得越来越小。
直到整个屋子都归于平静。
高明死了吗?还是活着?
周锐完全不敢想,也不敢出去,甚至就连叫一声都不敢。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会比平时更加敏锐,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忽然竖起了耳朵。
外面似乎有动静。
周锐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声响,渐行渐远,好像是有人在往外拖着什么东西。
拖?
他猛然一惊。
床头正对着的窗户朝着院子而开,月色升高,周锐无意识地看过去,朦胧的光线中看到了一点影子。
他吓得牙齿一合,错位发出声音。
明明距离很远,他就是能感觉到那只鬼在看自己,满是怨恨、恶意,仿佛下一秒就会进来杀了他!
“呼……呼……”
“估计是死了,不知道是两个都死了还是只有一个。”余明离开墙壁,揉了揉耳朵。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
鲁东海想抽烟,但是这里没有。
上一次他们经历的世界里,第一晚死了两个人,一开始毫无头绪,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
也就是触碰到了世界里的禁忌。
余明闷声说:“东海哥,如果不找到镜子,我们都会死。”
离得较远的徐小圆更是睡不着,她是个熬夜党,一般不到凌晨三点绝不睡。
从听到动静开始,她就不断在联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哪个人出事了,应该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吧?
旁边的李艳如则恰恰相反,是个十点一到就上床睡觉的家庭主妇,现在还在打呼。
徐小圆真的佩服。
今晚的夜格外长,七点左右,天色才逐渐转亮,温度比昨天还要低一些。
席乐醒来时没看到殷白鹤在哪儿,等出门后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才松了口气。
“醒了?”殷白鹤回头,“刚才有人来敲门。”
席乐嗯了声,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有点紧张:“怎么了,不对劲?”
殷白鹤哦了声:“你头发翘起来了。”
“……”
十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余明站在门外,“待会儿不远处空地上集合,昨晚有人死了。”
实际上,这事大家都有猜到。
昨晚的叫声那么惨,肯定是有人出事了。
席乐还没到空地边缘,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尖利的叫声,随后一个女人冲出来呕吐不停。
中央空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蜷缩在地上,几乎看不出来完好的地方,弓起的背脊起起伏伏。
最严重的还是脑袋,直接凹了进去,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重击。
虽然血液已经凝固,但浓重的血腥味还是散不去。
拖行留下的血迹一路从身下延伸到不远处的屋子,门开着,还能看到院子里也有。
殷白鹤上前查看,“像是被打死的。”
“……这……被活生生打死?”话音一落,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哆嗦着问。
鲁东海问:“昨晚谁和他住的?”
徐小圆说:“好像是那个大学生吧。”
余明数了下人数,“有人没来。”
众人齐齐看向血迹延伸的终点,沉默了半天,还是鲁东海带头主动往里走,“进去看看。”
“我不去……”
“不去也行。”余明罕见地没强求,“但是在镜子里,光凭好运气是无法活着出去的。”
“……”
席乐和殷白鹤并排走,他问:“活着被打死的?”
殷白鹤点头,“凶器应该是棍子。”
席乐想了想,“鬼还会用工具折磨人。”
那他可以用工具折磨鬼吗?
真能行,头一个就把自家镜子里那个给刀了。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加浓,众人皱着眉往里走,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床上缩着的周锐。
余明伸手一推,周锐猛地跳了起来。
“有鬼!有鬼!高明被鬼杀了!”
直到这会儿,大家才知道第一个受害人叫高明。
“我要离开这儿!我要走!这不人不鬼的地方我不要再待下去了——我不想死——”
气氛瞬间变了。
周锐看到十来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我不想死……”
“说得好像我们想死一样。”鲁东海象征性地安慰了一句:“好歹你活了下来。”
周锐:“……”
活下来更生不如死。
谁他妈见到那么恐怖的场景还能安然无恙。
半小时过后,周锐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一个房间挤这么多人实在闷得慌,席乐忍不住走了出去,发现殷白鹤正在堂屋里。
“有什么发现?”
殷白鹤下巴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