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槿这才反应过来,她正被他护在怀中!他有节奏的呼吸正打在她的耳侧。
一股热意袭来,面颊似被火烘烤一般滚烫,姒槿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挣脱。慌乱之下,她没有注意,一不小心扯下他腰间悬挂的物件。
香囊掉落在姒槿的脚边,姒槿小心地看了简之一眼,见他面上没有其他别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弯下腰来将香囊捡起来。
这香囊看起来不甚好看,香囊上绣的兰花隐隐约约能看出形状,一看便知绣它的人针脚功夫不怎厉害。姒槿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女红比她还差之人。
不过既是别人的东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刚想要将香囊归还简之,姒槿没注意到香囊口处已松,一伸手,又有东西从香囊中掉出来。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姒槿听这声音都害怕这玉佩碎成两半。看到地上完好无损的玉佩后,姒槿这才松了口气,心中一边暗骂简之将玉佩塞入香囊的奇怪行为,一边矮下身来捡地上的玉佩。
在手指触碰到玉身的那一瞬间,姒槿愣住,因为她可以清晰地看见此块玉佩的材质以及玉上的花纹。
质地细腻的玉身和刻工精美的墨兰,无论是材质还是花纹,这块玉都与她颈上悬挂的玉坠并无二致!难道只是巧合吗?
姒槿心中一震,捏着手中的玉佩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心中已有无数个假设。
站在对面的简之已缓步来到姒槿身前,望着姒槿手中紧紧捏着的玉佩,简之道:“姒槿喜欢这玉佩?”
听见温润的声音,姒槿愣愣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仿佛想要看透他一般。若是之前,她只当他是个不愿暴露真身的骗子,可如今此玉出现在他的手中,她只觉得他的身上似乎有一团谜团,吸引人去上前,却又充满未知的风险。
姒槿抿着唇,握着玉佩的右手紧了紧,她重新考虑他先前对她说的话,可他的话中太多的自我矛盾又不给她解释。
望着姒槿那神色凝重的表情,简之似乎并不知姒槿在思索什么一般,眉眼弯了弯,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道:“若是姒槿喜欢其他的,我便送与你了,只是这快玉佩不行。”
简之说着,从姒槿手中取过玉佩与香囊,似对待珍宝一般,擦拭掉玉佩与香囊上面的灰尘与草屑,将玉佩置于香囊之中,重新悬挂在自己的腰间。
他身姿挺拔,又着一身素白的衣裳,似遗世独立的谪仙,偏偏是腰间悬挂的这个他当做宝贝的香囊将他拉下九天凡尘。
怎么看怎么感觉不伦不类。
简之将香囊悬挂好,顿了顿,抬头看着姒槿的双眼继续解释:“这玉佩是我娘的传家之宝,本与一颗玉坠子是一对儿。这玉佩在我手中,玉坠子在我娘未来的儿媳妇手中。”
姒槿愣愣地听简之说:“那玉坠我已赠与心爱之人……”
对上简之面具下的双眼,那双眼睛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姒槿只觉得胸口心脏跳动的越发快速。
“我……我……”姒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唇,终于转身,似落荒而逃一般冲出去。
简之望着姒槿离开的背影,唇边的笑意缓缓落下。一旁懵懂的狗蛋见自家温和的夫子哥哥突然失了笑意,有些担心的上前问道:“夫子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认得姒槿阿姐?”
简之嘴角勉强扯开一抹苦笑的弧度:“是啊,我认得她,只是她忘了我……”
“夫子哥哥莫要难过,今日你才教的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狗蛋道。
见哥哥又在显摆才华,铁蛋也不愿落下风:“那夫子哥哥,我也要赠你一句‘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姒槿低着头从简之的院中仓皇跑出,她只觉得心里好乱,想要赶紧寻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想一想。
只顾着低头跑,姒槿一时没注意,在自家门口撞上了一人。
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后退几步,姒槿抬起头来看向撞上的人。那人一身华贵锦袍,也正看向她,眸子里多是打量。
“抱歉……”姒槿没有心情再与旁人多说什么,低声道了歉,便进了家门。
丫蛋已不在院中,想必应该已经回了家,姒槿叹了口气,没有搭理打着哈欠从房中走出来的姜陵,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