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你怕吗?”县尊大人道。
“不怕,和尚我孤儿一个,上无父母下无子女,没什么好怕的。”住持合十念声阿弥陀佛,笑笑道。
县尊道:“住持大师心态真好。”
住持道:“不是心态好,是事实。檀越若是也跟贫僧一样无父母无子女,也能做到如贫僧这样。”
县尊只是笑笑,典型的儒家士子出身的他,对于佛门只是尊敬,而非真心信仰,仅此而已。
县尊大人现在很是忧心忡忡,案子在百姓口中传的越来越广,可能要不了多久,整个巴蜀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一旦到那时候,他不把这事处理好,那这十几年的辛劳就要毁于一旦了,朝廷上面肯定要问责,找他麻烦。
住持道:“檀越,切莫忧心,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仅此而已。”
县尊无奈一笑,站起身来,走出去。
县尊回到县衙,走到明镜高悬匾下面时,县尊抬头看看匾额,轻轻摇头,然后走入后堂。
来来往往的县衙人员与他擦肩而过,都是躬身行礼,喊上一声:“大人好。”
他一一点头回礼。
继续往三堂他的家走去。
已经不再年轻的夫人看到他,上来跟他说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
十四岁的儿子正在读书,声音洪亮,满是朝气。
八岁的小儿子则跟在兄长后面有模有样的学着。
五岁的女儿则在一旁练大字。
县尊只是扫了眼两个儿子,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直到走到女儿身边,县尊大人的眼中忽然满是爱怜疼惜,俯下身来摸摸女儿红扑扑的小脸,道:“小亭真乖,字写得这么好看。”
女儿奶声奶气道:“谢谢爹,老师说女儿写得还差很远呢,还要多多努力呢。”
“先生那是怕你骄傲,故意骗你的呢,不过先生这样做也是对的,对你是有好处的,但是从客观上来讲,你写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比爹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写的好多了。爹爹小时候很笨,天天被先生打手心,即便如此,也还是到好大好大的时候才开窍。哪像小亭,才这么小,写出来的字已经比很多大人写的都要好了,佩服佩服。”县尊抱起女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