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天心知肚明,有些东西,不能说不可说。
他的思想,受未知来信的影响,可以说已经与当今的人有很大差别了。
譬如说,他觉得深爱一个人不一定就非要成亲,因为成亲之后围城中的争吵,在进入围城前,是无人能料到的。所以无论能否终成眷属,只要曾经给过彼此快乐,就足够了。
这等惊世骇俗的说法,恐怕只有到了李玄同王重阳这等境界的人才能理解一二。
所以,陈乐天透露出一丁点不合时宜的东西,大将军就若有所悟了,但大将军李戎生直接说,我暂时理解不了,你必须先说服我,然后才有在帝王面前试一试的可能。
虽然十有八九,帝王在听了你这些荒诞之言后,会把你砍头。
陈乐天笑道:“不说这个,大将军,咱们多喝点酒,多说点火器研究院的事,这才是咱们目下最重要的,来,干!”
下午的时候,李戎生把袍泽们给陈乐天带的礼物交给陈乐天,陈乐天打开沉甸甸的包袱一看,不禁失笑。都是些各种各样的点心,桂花糕,高粱饴,薄饼应有尽有,多数已经被路途颠簸的不成样子了,想必都是他们在战场上缴获来的战利品。
李戎生笑道:“你那伍中的弟兄们对你真是情深义重,我的亲兵来回传递消息之事,被他们知道了,非求着我那亲兵带东西来给你,要不是换马不换人的走驿路,送到你手也是坏了的,你快吃点吧,再搁几天就真要坏了。”
陈乐天随便抓了点吃几口,觉得味道还真不错,笑道:“分给大家吃了吧,我在京中想吃啥都有。”说着,陈乐天把点心给打他军棍的两个亲兵,让他们分着吃了。
这些点心,都是袍泽们打草谷时从土匪们手上抢的,他估摸,在边塞能有这么些点心的,肯定是踩了比较大的土匪窝。
大将军道:“没错,称得上是悍匪,小虎还受了不轻的伤。”
陈乐天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打草谷这事我觉得得改一改了。”
李戎生道:“是该改一改了,风险越来越大,去年一年,北军光是打草谷就死了十几个人,土匪们被我们北军杀了十几年,丢了几万条命,也越来越精了。不止我们北军,南军和水师最近几年面对土匪的伤亡情况也增加了很多。”
陈乐天道:“你们上面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在北军,咱们出去打草谷的困难是一年大过一年。土匪们势力越来越大,我们不管,就没人去管他们,魏梁两国从来不出兵剿匪,也不知他们的皇帝是怎么想的。”
这几十年的天下太平,匪患又开始滋生,边塞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魏梁两国的边城百姓,若不是魏梁明确律法规定,边城百姓无故不得迁徙,边城早就是空城了。
即便是以胜似他国富庶之地著称的大宋边城,百姓们都竭力以游学作为内迁的借口,可见,边城之乱,对百姓的伤害有多大。
一直以来,都是大宋出兵充当维护稳定的角色。匪患严重时,有势力过大的土匪窝出现时,大宋统帅就上奏朝廷清剿,朝廷都会准许,然后大宋军队就开进或荒漠或山中去剿匪。
每每这个时候,魏国和梁国都会调兵遣将加强防守,生怕大宋军队顺手打他们一下。事实上,除了北军,其他宋军根本就不会在不得圣旨的前提下进攻魏梁。
只有北军,常常毫无征兆的打一下魏梁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