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满天下的少林寺智通大师在青天阁又待了几天后,带着夫子二弟子凌云踏上了回少林寺的路途。
凌云在启程的前一天,与夫子谈了一番话。作为夫子座下的二弟子,随智通在少林寺修行,本应先经过夫子的同意。但夫子与众亲传弟子之间,并不像别的门派那种师父要你生你就生、师父要你死你就得死的关系。
所以安师和柳师先斩后奏的行为,夫子并不觉得逾矩。
对于陈乐天所想之法,也颇为赞同。毕竟书院与少林寺为此事争了十几年,浪费了很多精力,最可惜的是浪费了赵元佐本人本该用来专心修行的大好光阴。
夫子交待凌云:“此去,多花点心思,莫要以为天下门派都不如书院。在任何地方,只要你用心,都是在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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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深深一礼:“是!徒弟此去一年,师父保重好身体。”
夫子笑道:“为师身体好的很,不用牵挂。”顿了顿,又道:“少林寺高僧众多,你要记得多向他们请教,不用自恃身份,弯不下腰。”
凌云又是一礼:“弟子谨记。”
第二日,王轻鸿代表夫子,与安溪、柳云天、赵元佐,陈乐天,以及留在书院的觉远,众人给智通大师和凌云送行。
柳师拱手道:“智通大师,一年后再见了,希望到时候大师莫让我们失望。”
安溪道:“大师一路平安。”
赵元佐又哭了,拉着智通大师的衣袖给自己擦眼泪,道:“师父保重身体,徒儿会想你的…”
智通笑道:“以后这个爱哭的毛病要改了,这么大人了,该像个男子汉了,别整天哭哭啼啼,让书院的人笑话。”
“好,徒儿遵命。”赵元佐立刻忍住眼泪,转过头去。
陈乐天道:“智通大师,下次来可别忘了给我带礼物,少林寺的那尊池砚我早有耳闻,很是喜欢。”
智通呵呵道:“一定一定,老和尚跟陈同学很投缘,日后有暇,陈同学可来少林寺与老和尚我一见。”
觉远道:“师父保重身体,莫要打架,少吃肉少喝酒。”
众人见这觉远小小年纪,叮嘱起自己师父来郑重其事的很,都忍不住笑。
在青天阁的巨大门匾下,众人作别智通大师和凌云。
陈乐天安慰了很久,才让赵元佐止住了眼泪。陈乐天已经彻底被这个性情中人打败。少林寺修净修心,这赵元佐在少林寺待到十八岁,后来断断续续算,恐怕也有将近十年,三十年的少林寺修行,居然这样容易落泪。陈乐天真的不知道智通大师为何还总是争着要他。
觉远也是孤儿,小时候,赵元佐常照顾他。在觉远眼里,赵元佐就像他的大哥。看赵元佐难过如此,觉远阿弥陀佛道:“觉净师兄,既然如此挂念师父,为什么不回到少林寺呢?”
“啊?觉远说什么?哦对了,我要赶快回去,今早还没打坐呢。”赵元佐立刻打个哈哈,一溜烟跑了。
安师和柳师摇头笑着离开。
青天阁大门匾额下,剩下觉远陈乐天王轻鸿。王轻鸿笑道:“赵元佐心在儒门,可是又放不下师父的恩情,所以心中纠结。觉远法师你就别再拿这个刺他了嘛…”
觉远颔首道:“王师兄,小僧并非是刺觉净师兄。觉净师兄最大的不足,便是优柔寡断,师父也说过,若是觉净师兄能够堪破自己优柔寡断这一关,在修行上必定可以突飞猛进。但,若是堪不破,那他这一生,或许都只能在春境了。”
“春境便春境吧,有我,有凌云,有…有乐天,有我们这些人,足够了。这世上不需要人人都努力人人都强大啊。觉远师兄,你作为佛门子弟,理应看破,何必执着!”王轻鸿面带微笑,话说的有些不好听。
觉远想了想,不置可否道:“小僧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