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察觉到有人进来,青年湿漉漉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随即如同蝴蝶展翅般缓缓张开。
张口的声调带着刚醒来的沙哑虚弱:“大人……”
“嗯。”玄谷见他醒来,神色一顿,想要收回手指,不期然却被对方抬手握住。
景夜的手指凉得厉害,握着玄谷的手,贴在他滚烫的脸上,依恋地轻轻摩挲着。
“现在好些了么?”玄谷怜惜他生了病,便暂时没有抽回手指,只轻声询问关切他。
“嗯……”被问及的人好似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夜疯狂,眼神开始躲闪了起来,脸颊上也好似更烫了几分,最终只是讷讷点了点头。
玄谷想了想,还是伸手一拂,一个小小的治愈术落在景夜身上,替他解除了痛苦。
然而这却是景夜最不希望的,因为这样便意味着他不能以生病为借口,继续赖在玄谷的床上了。
景夜通红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身后被“过度教学”的那处也恢复了爽利。
玄谷最终还是抽回了手,神色浅淡如常:“你的身子我方才给你调治过,已经没有大碍了。今晚你若是不想回去,便在此处再休息一晚吧。”
她说完之后,站起身,准备去外面继续借着月光清晖修炼一晚。
景夜明显没有料到和玄谷有过一夜之后,对方竟然还是这种不冷不淡,仿佛无事发生过的态度,他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大人?”
玄谷被他喊住了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何事?”
景夜闭了闭眼,忍着耻意出声:“我已经……是大人的人了,大人今晚留下来,也可以的……”
然而景夜说完,却看到玄谷以一种复杂的,好像更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动了动唇,问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景夜楞楞地看着她,便听她继续说道:“昨晚,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懂男女之事,来向我请教的吗?我只是教教你那事儿,你不需要当真的。”
景夜彻底愣住了,脸上一片青红交加,好在灯烛昏暗,玄谷没真切看见他脸上的难看神色。
玄谷突然了悟——必然是这既忠又痴的凡人青年觉得自己的身子被神碰了,便是神的人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想把这身子献给神,永远做神最忠诚的仆人。
这份忠诚的奉献,甚至能以完全丧失自我为代价。
而这,恰恰却是玄谷一直以来想要纠正他的想法,玄谷不想让他被所谓的“神灵”遮蔽自己的神智,丧失自我,做出很多愚昧的事情,即使那个神灵是她。
景夜看着玄谷,双眸慢慢酸涩通红。每一个字从鲜红的颤抖的唇里吐出来,都好似在心中凌迟出一刀血淋淋的伤口。
“您占有了我,现在却不要我了,是吗?”
玄谷觉得自己被景夜这一句话说的像个用完就丢掉,过河就拆桥的渣滓。
“不……我不是……”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然而这一句极其单薄苍白的辩解并没有挽回什么——就连玄谷也再说不出更有力的话语,来证明她真的不是一个爽完不认人的渣滓。
她碰了景夜,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是事实。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对景夜负什么责任,甚至不认为这是一件重要的事,也是事实。
她是神,神当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景夜是凡人,他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在这种凡人的心中,对神的忠诚和贞洁,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
抿了抿唇,玄谷转回了头。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她和一个凡人的心性眼界想法都不一样罢了。
“无论你怎么想,我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即使我是神灵,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玄谷想这样告诉他,可是却被激烈的声音打断了。
“你重要!”景夜的声音在颤抖,一顿之后,他轻声却坚定地说,“对我来说,谁都没有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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