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就是个怂包吗？
开学就睡。
能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在她转过身体，看见松延不虞脸色的那一刻，突然有些没来由的气弱心慌。
松延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啧了一声，“讲了二十分钟你不累吗？你是她/妈吗？对她了解这么深？”
松延三连问，害得苏倪涨红了大半张脸，你你你的没个下文。
松延懒洋洋的，顺带打了个哈欠，“怎么？终于累了？”
“我累不累关你什么事？你还是个留级生，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松延将脚轻轻翘起，对准她的座椅后背，一脚蹬了过去，“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哐当一声。
这不大不小的动静，把整个班级都吓了一跳。
本来就安静，现在更加寂静。就连走廊上别的班级老师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是从高一就在班上当大姐大的苏倪，
一个是学习不断下滑，后来被迫退学的松延。
该站哪边替谁说话显而易见。
班上后排的男生思考了一会，就站了出来，“松延，你怎么能欺负女生？好歹苏倪是个女孩子，你不能动手啊！”
旁边一看有人说话，也开始附和，“对啊，苏倪是个女孩子，你身为男孩子要礼让！”
“就是，没家教……”
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出来的声音，在这一刻分外明显。
松延哼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声音发出来的方位，非常无辜的摊开了两只手，“谁说我动手了？”
明枝在一旁噗得笑了一声，默默补充一句：“他动的是脚。”
开口的男生顿时哑了嗓子，“呃……不论你动没动手，你都不能欺负女孩子，这是人的基本素养。”
呦吼，这人还敢给松延讲道理。
有胆量，是个狼灭。
“哦，这样啊。”松延随意抓了一根笔在手里转了起来，松延的手骨节分明，非常合适去做手模。只不过现在这个状态，倒有一种想去掐人的骨感。
“你……”男生不死心，“快给苏倪道歉。”
苏倪见着风向都往她这边倒，呜得一声扑在桌上哭了起来。
明枝：“……”这是高手。
松延看了一眼明枝，见她没什么动静，假笑了一瞬。
“你说的话——”松延拖着嗓子开口，“挺有道理。”
此时，他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周围站了一圈男生，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
“是不该欺负女生。”
“这肯定不能！”
“不光是男生不能欺负女生，女生也不能欺负女生。”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谁好端端的愿意被欺负？”
苏倪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傻子，人家给你下套你钻的倒是挺快啊！
“那正好，你先让那什么泥——”松延指了指苏倪，“先让她给明枝道歉，我再给她道歉。”
男生这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没个下文。
松延冷笑：“这为这什么泥出头倒挺快，合着在你眼里，明枝不是你们班上的人？”
男生顿了顿：“没……”
松延：“没什么没，又当又立的，你活着不憋屈吗？替她说话你看她能知道你是哪根葱哪根菜吗？”
男生夹着尾巴回到了自己座位，剩下的人也面红耳赤的眼神乱瞟。
松延看着苏倪梨花带雨的模样，没忍住撇开眼，看着窗外的松针树扎扎眼睛。
话还是对着苏倪说的“以后千万别去学艺术。”
苏倪眼眶通红，娇娇弱弱开口：“啊？”
松延：“你装起来的样子能让监考把隔夜饭吐出来。”
苏倪：“……”
明枝：“！”
明枝心里已经笑到开始锤墙，公鸡打鸣，面上还是丝毫未变。
等到数学老师回来的时候，班上已经安静如初，甚至更加安静。
“怎么这么听话，今天安静的有些吓人啊哈哈，气氛怎么都不活跃起来呢？数学，最重要的就是思考……思考的方式就是探讨啊……”
明枝咬着笔盖，偷偷看了一眼松延。
或许，松延正在慢慢往外走，
走出那个幽闭着他世界的地方。
从明枝这里开始。
重新见到阳光。
只不过教室里的事，最终还是传到了班主任那里。
因为，那天——
监控是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