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央的夏森捏了捏拳头,笑嘻嘻道:“我要纠正你几个错误。”
他甩甩胳膊,笑道:“首先,我和你打架和凡凡无关,纯粹因为我看你不爽,我们打架别牵扯凡凡,别拿凡凡做赌约。”
谢凡君闻言抬眼,看向夏森,夏森正好也看向他,冲他抛了个媚眼。
谢凡君扭头,夏森却瞥见他耳尖红了一点。
夏森心情甚好的扭回头,对着赵蒯挑衅的吹了声口哨。
赵蒯刚想发怒,下一秒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夏森的膝盖就狠狠顶在他肚子上。
赵蒯猛的吐出一团秽物,中午的饭算是白吃了,夏森嫌恶的皱起眉头,抓起他的头发,一拳把他砸出去七八米远,继续道:“其次,你算个什么玩意,也配凡凡给你面子?”
赵蒯躺在地上,鼻子和嘴都流着血,下巴脱臼,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夏森走到他面前,蹲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拎起来,看着他笑道:“最后,我说过,在叫一声小美人,我就废了你。”
夏森起身,一旁的两个狱警终于不再看热闹了,夏森下手完全没留情,他们怕搞出人命来,拿着警棍往这走,口中嚷道:“干什么呢?都围在一起!不许打架斗殴!说了多少遍了!”
夏森笑的灿烂,他一边说着好哟,一边毫不留情的在赵蒯两腿中央一踩,躺在地上的人骤然发出一声嘶吼就没了声。
狱警怒道:“干嘛呢你?!还不停手!”
夏森举起双手,委屈道:“长官,我刚才只是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而且不是我找事,是他先挑事。不信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他找我单挑的?”
夏森说着,就指向原本跟在赵蒯身后的几个犯人,狱警皱眉,转身对那几个囚犯问道:“是吗?他说的是真的吗?是1153先挑的事?”
狱警背后的夏森对那几个囚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笑着指了指躺着的赵蒯。
那几个囚犯毫无骨气的纷纷道:“是,是的,是老……1153先挑的事。”
说话间,医疗组终于来了,把赵蒯放在担架上,医疗组组长是个带着银边眼镜,样貌俊秀,看起来温温和和的男人。
他动作迅速把赵蒯放在担架上后,抬头看向谢凡君,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谢凡君还是面无表情。
男人也不在意,带着微笑离去。
傅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吧嗒——他手中的筷子断掉了,他面无表情的扔下筷子。
东昊迟疑的叫了一声老大。
傅君冷淡的回了句没事。
他将目光看向那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少年。
呵——还挺多人想和我抢人的。
最终,夏森被罚关三天禁闭,赵蒯在医务室情况不明,不过看夏森最后踩那一脚的力度,他以后的xing福够呛。
等狱警把夏森带走,谢凡君就又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了,他起身,准备走人。
傅君刚想上前,谢凡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傅君刚要抬起的脚停住了。
谢凡君转身离去。
原地的傅君眸光晦涩,刚才谢凡君的那个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毫无生命的物件,他有种感觉,只要他再上前,那个少年就会像他说的那样——“在缠着我,就杀了你。”
他停下脚步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被少年用那种眼神看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有种细密的疼痛感。
谢凡君去了医务室,他径直走向医务室只有医疗组组长能进的里间,坐在办公椅上,拿着上面的瓶瓶罐罐随手把玩。
推门声响起,谢凡君懒懒的抬眼,看向进来的俊秀温和的医生。
医生见到他微微一愣,然后便笑了起来,温声道:“怎么想到我这里来了?”
谢凡君不发一言,把椅子转了一了圈,随手抛给男人一个瓶子,然后伸手拿了一个针筒。
温晨接住那个药瓶,瞥了一眼,抬眼对那背着他坐的少年笑道:“太狠了吧?1153怎么得罪你了?”
谢凡君玩着那个针筒把椅子转了回来,抬眼看向医生,面无表请。
医生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笑了起来:“啊,是1159。”
1159,夏森的代号。
谢凡君把针筒的盖拔开,盯着那个针尖,过了许久,他慢慢道:“温晨,我现在是什么情绪?”
温晨把药瓶随手放在桌子上,走近谢凡君,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他俯下身,紧紧盯着谢凡君的眼睛,谢凡君睁着眼睛毫无波澜的和他对视。
半晌,温晨起身,微微皱眉,他道:“你的情况在变坏。”
温晨是最了解谢凡君的人,他陪着谢凡君长大,从胚胎到成年,温晨见证着少年的成长,从单纯的记录他的各项数据到渐渐融入他的生活。
温晨知道少年的最大问题,因外界的各种变化产生不同的情绪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但谢凡君不行,他能理智的分析别人的情绪,从肢体、动作、表情来分析一个人的心理活动。但他无法分辨自身产生的情绪,他会愤怒、会难过、会喜悦。但这些情绪反馈到他的大脑里就变成了“奇怪的感觉”。
近些年还好,对于一些轻微的情绪波动,谢凡君已经可以分辨了,但当他的情绪大幅度波动他就经常会处于很茫然的状态,无法辨别这是什么情绪。
在那对夫妻后死后,谢凡君一度有着自杀倾向,但被温晨阻止了,温晨跟着谢凡君进了古森,继续陪着少年。
谢凡君性格孤僻,少与人交往,长久以来毫无波动的情绪让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甚至是厌世。
温晨知道,少年的情况在变得糟糕,但谢凡君本身就是个心理大师,谁能治愈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