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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终至!且听风吟景无衣(2 / 2)


“这样啊,”季思弦说,“什么?!”季思弦突然反应过来,“死去????”

“你小声点,”华年一把捂住季思弦的嘴,季思弦只能“嗯嗯嗯”了

“小声点!”华年看着季思弦严肃地说。

“嗯嗯嗯!”季思弦使劲点头。

华年松开了捂住季思弦的手,季思弦小声说:“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死去’?”

“‘死去’当然就是‘死了’的意思,”华年解释。

“景湛已经死了?”季思弦再次确认。

“没错,他死了,连心都没有了。”华年确认。

“心都没有了?”季思弦喃喃,“那我们白天看到的是什么,鬼吗?可是他有影子啊!”

“没错,他的确有影子,但那不过是用法术所构造的泡沫而已。”华年继续解释,“但他确实死了,就算强行复活,没了心,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顿了顿,“但他不仅活得与常人无异,旁人还难发现。这是因为他的胸腔里,跳动着一颗别人的心脏。”

“别人的心脏?”

“不仅如此,之所以别人看不出他已死的事实和身上被施的术法是因为那人的修为之高已经是别人无法参破的境界。而我却能发现,如果以我作测量单位,那个施法之人至少得与我同级或者在我之上。”

“那那个人岂不是很厉害了!”季思弦头疼,这个人最好不是副本boss,不然她可不想去招惹。

“该来的,迟早回来。若相遇,不是盟友,难免一战。”华年语气坚定。

季思弦在心里膜拜,大佬就是大佬啊!

“他来了,”华年忽然说,“我去迎接。”

华年打开门,季思弦便觉一阵清风吹进屋内,烛火摇晃,映照出门口来人的半分修长剪影。

“有劳圣主了,华年在外等候。”

那道剪影身形微躬,致了一礼,季思弦便见景湛手持一根白色玉笛踏进屋内。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比白日更亲近了些。只是当他坐在桌旁时那种冷冽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烛火只照亮了他的半边如玉容颜,另一半却隐在黑暗中。明明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季思弦却并没有任何非非之想。相反,在烛火的映照下,他明亮的眼眸里,盛着如水般的温柔。即使那冷冽的感觉仍在,看着这双眼睛,季思弦觉得,这个人骨子里一定很温柔吧。

“华年是圣女大人的名字吗?”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没、没错,”季思弦看了看窗外,华年的身影并没有动,“是我取的名字,我们都觉得可以。”

他倒没直接回答,只是抚摸着自己手中晶莹剔透的玉笛,“曾经有个人承诺给我这笛也取个名,只是一直还没兑现。”

季思弦凑了过去,“这笛子是你的武器吗?”她又想起了朝荟蔚的竖琴啊是箜篌。

“是,也不是,”景湛的侧脸在烛光里看得十分美好,“可以说,在狸族,只要有了属于自己的乐器,那这乐器就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不仅是战斗、医治还是承情,它都是我们最好的伙伴。”

“妖界都知道我们狸族善于以音控情,狸族圣主也应更甚,可我自己却……”他忽然顿住,看向季思弦,“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思弦被问住了,“我怎么知道,我才认识你不到一天不对半天都不到!”我倒是打听了你很多但你不一定想听。

“圣女大人就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原来就是想从我这里套华年的话,季思弦心里暗暗失落,“没有!”

景湛并没有任何的失落之情,“那你跟圣女大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我们就是好朋友啊。”季思弦不明所以,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这样啊,我倒是觉得圣女大人对你的态度不一般,”景湛淡淡地笑着,“以为……算了,”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们开始吧。”

“怎么开始?”季思弦懵。

景湛似乎被季思弦的样子逗乐了,“你这样子,到时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啊?”季思弦无语。

“躺下就好,不用做其他的。”

季思弦乖乖躺下,望着漆黑的屋顶,笛声响起,清脆悠扬。

网络的确是好东西啊,季思弦听着乐声想,不知道在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虽然这里没有网络,但是每一天都会有新鲜的事发生,她也挺期待的。而且这里有华年,有离陌,有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人,这里真好啊。季思弦想着,泪水却不知不觉滑落了下来。

笛声渐渐走低,仿若哀鸣。

原来的世界有什么呢?季思弦懒得想,但有些画面就是不受控制地闯进脑海里。摔碎的瓷碗,撕裂的试卷……不要想了!冰冷的手术台,长长的针管……不要想了!蜷缩着身体的妈妈,暴怒的爸爸……不要想了!

笛声渐趋平缓,季思弦的泪水染湿了枕巾。

她已经睡着了……

景湛低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玉笛……

烛火噼啪,燃烧至尽头,灭了。

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若有情……若无情……”一声苦笑。

“你还欠它一个名字,你还记得吗?你肯定不记得了,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明明只是转世,怎么性情变成如此……”

一阵良久的沉默。

“我景湛,活着莫不是一个笑话?”

推开门,月色如洗,门旁蹲着一人,在门被推开的瞬间站了起来。

“多谢。”华年擦了擦脸,月色下,她的眼睛红肿着,该是哭了很久吧。

“无碍,还是多留下几日以防万一,狐族幻术变化多端,我要再观察几日。”

踏着月色,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流泪了呢?

无法流泪,无法与自己的曲子产生共鸣。身为狸族圣主,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以前如此,当下亦然。

真是笑话啊!他笑着,月色下,一道修长身影,怀拥自己的玉笛,离开了。

只是无人注意,在路边的阴影里,亦是满面泪痕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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