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离每天有做工作日志的习惯,来到这个村子之后,虽然条件艰苦了一些,但好在晚上很安静,理起思路时也清晰。
此时的她在昏暗的台灯下随意翻着《X调查》之前的节目视频,想找些拍摄灵感。其中一期刑事犯罪案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个保姆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工资,趁大人不在家时,在不到两岁孩子的身上陆续插入了五根细针。而外人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痕迹。起初,父母以为孩子是因为淘气而嚎哭不止,直到后来孩子几日都高烧不退,才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得知了这可怕的一切。
淑离闭上酸痛的眼睛靠在了座椅上,她脑海中突然闪现起之前在二姨家那些形形色色的绣针......尖锐锋利,寒气逼人.......
第二天。
“哟,二姨,又在绣东西呢,好精致啊!”
二姨回过头,神色慌张的说道:“哟,神记者,你怎么又来啦!看起来,你们节目组是够清闲的呢!我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老往我这跑干什么啊!”
淑离微笑着站到二姨旁边,拿了一根很细的针,开始在空气里比划着。
“小心点儿,姑娘,很容易扎到的。这玩意太细,太尖,醋溜一下子就……”
“啊!”不等二姨说完,淑离果然一个猛子扎破了手,鲜血啪嗒啪嗒的滴在纯白的布上,染了一大块。
“妈呀,我真该死,弄脏了您的布,对不起二姨!”
二姨一把抓住了淑离的胳膊:“傻孩子,你的手要紧!还好,针刚入半截儿还可以□□,你别动,我拿镊子慢慢给你弄!”
淑离反倒没感觉太疼,她趁机问:“二姨,这针如果全滑进去了可怎么办啊?人会不会有事呢?如果一个小孩子贪玩的话,会不会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受伤的啊!”
二姨没有回答,而是给淑离麻溜的包扎完毕,坐在凳子上搓起了手。
“如果小波有什么隐情的话,你不会不知道的,对吗!因为您是他在这个村子里,最亲密的人!”
“呵呵,你不会是觉得,我跟小波的死有关系吧?你可能不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吧,我爱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
院子的奶茶锅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往日的旧事也被重新翻了出来。
原来,二姨的丈夫也一直在外面打工。时间长了,丈夫对自己的感情也开始慢慢转淡,争吵也越来越多。有一天,二姨下地回家,看见丈夫带了一个年轻女人进了屋子,还抱在一起,那个画面让她终身难忘。她本想咬咬牙把日子过下去,可是丈夫却坚持要离婚。走的时候,只给二姨留下了一座泥土盖的房子。
在农村,离婚的妇女地位很低,这让她更难维持生计。无奈下,二姨就主动的帮外出打工亲戚们带孩子,一个月能有个1000块钱的收入。加上和孩子们一起吃喝,平时花不了什么钱。在外人看来,这日子应该还算凑合。可是在她心里,被抛弃的怨恨之火,从未消灭,也无处发泄。
小波妈平时和二姨感情就很好,于是,走之前就把孩子托付给了她。小波开朗又懂事,很招二姨的喜欢。她亲自给小波做衣服,弄好吃的,农忙回来都要陪小波玩儿一会儿才肯休息。时间长了,大家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可她又清楚的知道,没有血缘关系,彼此始终会隔着一层。二姨开始矛盾起来,她多么想能够永远的“留住”小波呢?
二姨知道,小波有心脏早搏的毛病。于是每当小波不舒服的时候,她都谎称自己会用”针灸“治病,并且拿出家里那些银针给小波扎上几回,以此来到一种“特别”的成就感。扎完之后,她再偷偷的把治病的药给小波喝掉。
“你到底怎么下的去手的?伤害你的人是你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淑离生气的质问。
“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后来也反省自己了。作为一个女人,我受的委屈太多了,我只想小波能帮我分担一些.....呜呜!”
淑离听了直摇头:“你的心也太狠毒了!这种发泄的方式都能想的出来!如果你能用针去虐待他,那么你同样可以因为情绪失控而杀了他!”
二姨这时候的反应却很淡然。她站起来说:“你可以告诉梁警官把我抓起来,是我的,我认。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他,更不可能杀他,我只是用了错的方式去爱他罢了!”
隔天是初二,六叔一大早就出了门。只剩下奶奶,路生在院子里收拾着新打下的枣子。
淑离看天气不错,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奶奶早,六叔呢?”
“今天,村子里有人老了(死了),他帮忙去了。”
“哦?是去善终堂吗?”
路生回到:“对的,要做完法事才能入土的,六叔在我们这威望高,又懂规矩,好多事都要他来张罗呢!”
淑离趁奶奶不注意把路生叫了过来:“陪姐姐去善终堂看看好不好?”
路生转了转眼珠子:“那姐姐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