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伸出三根手指,朗声说道:“漏洞百出,其破绽有三。其一,既是赈济饥民,为何城内放粮赈济,城外却拒之门外?其二,饥民之中尽是青壮男丁,怎么不见老弱病残?其三,你那刺史府里的饥民,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似的,哪有个饥民的样子!哈哈哈,可笑,可笑!”
不等那孙捕头答话,卢小闲正色说道:“如此一看,本案的动机,也就明了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几位应当是吐蕃素衣堂的人吧?”
听了卢小闲这话,那孙捕头瞳内杀机顿现,右手已摸在了身后的木箱之上。
这一举动早被卢小闲看在眼里,张口笑道:“孙捕头且慢,不忙动手,不忙动手。如若我所料不差,这一切,怕是自年初蝗灾之时,就早有预谋了吧?”
说到这里,卢小闲也不领会孙捕头惊愕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廓州为大唐西北进出吐蕃之门户,尺带珠丹王子刚刚迎娶我大唐金城公主,此时应该不会对廓州起觊觎之心……”
说到这里,卢小闲心中一痛,他的眼前似乎闪现出李奴奴楚楚可怜的模样。
卢小闲深深叹了口气道:“倒是我听说你们的大论乞力徐雄才大略,怕是早有东进之意,正逢年初蝗灾,知晓朝廷必定发放粮款赈济,因而先派遣尔等心腹高手,潜进廓州城,在半年的时间里暗中将知州、师爷、捕头等一群人等换个干净,再以易容之术瞒天过海,是为偷天换日之计,并在城中设下各处暗桩,我投宿的那家‘宾客来’不正是如此吗?同时,你们发现了这处城隍庙,于是精心营造,建造机关消息。在我第一次来这义庄之时,我便觉得蹊跷,廓州城不过万余人口,为何要建造一处容得下数千人的义庄,岂不可笑?原来,你们早就为劫取这批钱粮作好准备了!我说的可对?”
孙捕头也不置可否,面色微变道:“卢大人,请继续!”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你们便将假扮成灾民的吐蕃精兵一批批地放进城中,整个一座廓州城就变成了你们截取钱粮的一处陷阱。正如你们所策划的,大军开进了义庄,并中了你们在饮食中下的剧毒,无声无息中便被混进城中的吐蕃精兵和你们这些高手全军屠戮。而后,你们便将银钱化整为零,藏在事先准备好的带有夹层的棺材里,并将遇难将士的遗体,放置于棺材之内,掩人耳目。待风声过去,更可假借义庄出殡为幌子,将银钱分批地运出城去。第二天,你们让一部分假扮成灾民的吐蕃精兵换上死去军士的衣甲,推着空车,走出廓州城去,这就造成了钱粮不是在廓州城内遇劫的假象。吐蕃得了这批钱粮,一则可以补充军力,二则可以动摇大唐民心,可谓是一举两得。待到我大唐灾民,群情汹涌、饿殍遍地之际,便是你们入侵之时。这一系列的连环计,心机不可谓不深,用心不可谓不毒啊!”
说完这番话,卢小闲默然不语,负手而立,看着面无人色的孙捕头冷笑连连。
那孙捕头此时早已是杀机毕现,狠声说道:“卢大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却不料那孙捕头话音刚落,只听卢小闲扬声笑道:“非也非也,我至今还有一事不明。”
那孙捕头听了这话,沉吟了许久,涩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不知道的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