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牡丹杀手,自然有过人之处,要路过陶万门外而不被发觉,想来也不会太难。”
“发生了何事?”段连亭从门外走入,“我路过院子,听到两位在争论。”
石进赶忙解释道:“请段庄主为我主持公道,卢捕快说我是那牡丹杀手!”
段连亭对卢小闲说道:“卢捕快,石进是我的老朋友,怎么会是牡丹杀手?”
卢小闲反问道:“老朋友难道便不能是牡丹杀手?他白天是豪侠,到了夜间则成了嗜血魔头。张振与汤一平一定想不到,他们便是死在这个老朋友手上。”
石进道:“我如何杀了张振?又如何杀了汤神医?”
卢小闲分析道:“前夜你潜入张振房中,用细针杀了他,又制造出他酒后溺亡的假象。而后因为害怕汤一平发现端倪,你昨日下午又杀了汤一平。”
石进冷冷一笑:“昨日下午我一直在东苑的六角亭里和众位宾客下棋,每位宾客、家丁、侍女都能替我作证,请问我又是如何杀了汤神医?”
卢小闲一愣:“你整个下午都在下棋?”
石进点头:“正是!”
段连亭亦道:“昨日上午张振死亡后,为避免宾客再遭不测,我便让所有宾客都聚到东苑里,整个下午所有宾客都在交杯换盏畅饮,品茗对弈,据家丁回报,并无宾客中途离开。”
石进一脸讥讽之色:“卢捕快若不信,可以让宾客、家丁、侍女来一一对质。”
卢小闲眉头紧锁,心中道:“显然汤一平不是石进杀的,难道白小蝶在说谎,陷害石进?”
石进追问道:“显然有人在陷害我,谁告诉卢捕快我是牡丹杀手?”
卢小闲摇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
石进盯着卢小闲,房间里突然变得死寂无声,风吹着窗外的银杏,发着沙沙的声音。石进瞳孔收缩,手上青筋凸起,他凝集了全身力气,而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拈了根酒匙,轻描淡写地向卢小闲刺了过去。这轻飘飘的一根酒匙,藏着重如泰山之力。
海叔始终在盯着石进,见状也拈起一根筷子,迎面点出。
酒匙与筷子对撞,两个人的手飘忽来去,变化快如幻象,如风中细柳一般轻飘,亦带着开金裂石之力。
段连亭急忙举起一张桌子架在两人中间,隔开两人,桌子被撞击得粉碎。
石进诧异地看了一眼海叔,似乎没想到海叔武功如此之高。
他收回目光,沉沉地向卢小闲问道:“卢捕快,我像是牡丹杀手吗?”
卢小闲不置可否道:“我未正面遭遇过牡丹杀手,判断不出。”
石进将袖子一甩:“希望卢捕快明察秋毫,查出真凶,还我一个清白。”
“白小蝶!”卢小闲嘴唇上狠狠咬出三个字,“我被骗了!”
石进与段连亭都是一怔,石进问道:“这与我夫人有何干系?”
卢小闲早已经大步出门,石进与段连亭亦紧跟了上去,一直来到西楼浴房。
“白小蝶!”卢小闲大声喊道。
一瞬间,卢小闲的怒气突然停住,漫天怒气降
到冰点,只剩下无尽的惊愕。
浴池中池水已被染红,白小蝶横躺在池水中,胸口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胸前是一大摊鲜红的血迹。
“小蝶!”石进发狂一般跳进池水里,抱着白小蝶仰天长啸,“是谁,是谁杀了你?”
石进恶狠狠地瞪着卢小闲,眼睛里似要滴出血一般。
都说做贼心虚,但是此刻,卢小闲并没有做贼,却无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
……
窗外乌云暗布,厚实的云层遮住了天,蔽住了日光。
“像是要来一场暴雨啊!”海叔立于客房的窗边感慨。
“气候变幻不定,就如世事总是难以预料。”卢小闲惆怅地一叹。
海叔问道:“姑爷,你说会是谁杀了白小蝶?”
卢小闲摇头:“白小蝶一口咬定石进是牡丹杀手,但昨日下午石进一直在东苑,他显然不可能杀汤一平。我猜白小蝶在诓骗我,但就在我质问石进的时候,白小蝶却被人杀了。”
是谁杀了白小蝶?
谁又是真正的牡丹杀手?
这一切像是一个纷繁交错的谜,让海叔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他有些担忧道:“姑爷,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山庄吧,袁掌门的话不无道理,我们没能找出凶手,自己却越来越像凶手了,这万一要是……”
卢小闲毫无头绪,默然道:“暴雨将至,今夜只怕要不平静了,我想出去走走。”
海叔怕卢小闲有什么闪失,赶忙道:“姑爷,我跟你一起去!”
卢小闲出了院子,只见天色已经昏暗,风瑟瑟地吹,吹着门窗猎猎作响。卢小闲踱步在山庄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得四下一亮,对面的假山拐角处突然有一个人瘫倒在地上。
卢小闲快步上前,只见阿彩瘫坐在拐角处,一脸惊惧。卢小闲扶起阿彩:“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