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张猛瞅着卢小闲征询道:“小闲,你要不要去见见云轩师兄,还有那位朝廷命官?”
卢小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还是不见的好,先冷一冷他们再说!”
见张猛欲言又止,卢小闲拍拍他的肩头:“你放心,咱们这位云轩师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他能跟着你来这里,就算我不见他,他也会找上门来的,他的脸皮厚着呢!”
听了卢小闲的话,张猛心里暗自嘀咕:你的脸皮也不薄,你们俩彼此彼此吧。
卢小闲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屋便看到有两个人正坐在桌前,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谢云轩。
谢云轩还像以往一样,身着一袭白衫,头发纹丝不乱,脸上荡漾着淡淡的微笑。如此寒冷的天气,他的手中却拈着一把折扇,平添了一丝儒雅之气。
什么都没变,唯一不同的是谢云轩的目光,似手没有了之前的锋芒必露。
卢小闲对观人术有着深刻的理解,一个人的目光反映着他的内心世界,无论内心隐藏的再深,但目光却无法完全隐藏,除非是已经到了大智若愚的境界,才会让人看不出来。
此刻,谢云轩的目光便让卢人闲有些捉摸不透。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卢小闲心中不由一懔:看上去这厮越来越难对付了。
不能不说,卢小闲看人真的很准,现在的谢云轩与一年前已不能同日而语了。
谋略这东西,听上去很玄乎,其实并不复杂,关键看怎么运用,由谁来运用。
没有人天生便是谋略家,只有在运用中不断总结,才能很快提高。
谢云轩跟着他的师父学了多年的谋略,在去洛阳之前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自从他成为武三思的智囊后,一切便不同了。
谢云轩本就很有天赋,有了梁王府这么个广阔的施展舞台,让他更加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在为武三思出谋划策过程中,谢云轩将谋略运用的出神入化,深得武三思的信任。
短短一年时光,谢云轩在洛阳城声名雀起,他与太平公主府的魏闲云被誉为洛阳的两大智多星。
若放在一年前,谢云轩心中对卢小闲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现在则自信多了,他的底气来自于这一年多的历练和提高。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主动向武三思请缨,前来营州与卢小闲一较高下。毕竟他们有过赌约,谢云轩对此看的很重
坐在谢云轩身边的那名男子,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一看便是读书人出身。他虽然身着便服,但卢小闲一下便猜出,此人应该就是张猛所说的那位姓杜的鸿胪寺少卿。
卢小闲一反常态,恭恭敬敬的向谢云轩施礼:“小闲见过云轩师兄,师兄您一路辛苦了!”
卢小闲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谢云轩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此刻,见卢小闲如此模样,他的眉头不由微挑。
谢云轩太了解自己这位师弟了,打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卢小闲就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不仅如此,卢小闲还处处挖坑设套,让他防不胜防。打死谢云轩他也不相信,卢小闲会突然转了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卢小闲的举动让谢云轩打心底里生出十二分警惕来。
“师弟客气了!”谢云轩回了礼,然后指着身边的男子对卢小闲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鸿胪寺少卿杜宇杜大人!”
鸿胪寺少卿官秩为正四品上,是不折不扣的朝廷要员。
谢云轩虽然是梁王府的客卿,但却没有官身。
按理说,杜宇的身份要比谢云轩尊贵的多。可事实上,杜宇的眉眼中处处透着对谢云轩的恭敬。
略一思忖,卢小闲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他也不揭穿,而是一脸惶恐的向杜宇施礼:“草民拜见杜大人!”
杜宇回礼道:“既然卢公子是谢先生的师弟,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卢公子不必客气!”
卢小闲忙不迭点头,谦逊道:“若杜大人不嫌弃,草民就高攀了!”
卢小闲的言谈举止让杜宇很有好感,他不由瞅了谢云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