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缚宜在前方带路,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会客室。
“坐,”连缚宜抬了抬手,一面招呼晏秋坐下,一面去泡茶,“WB那个新闻我看了,晚上七点多发的,距离现在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晏秋咬了咬牙,连缚宜的意思她明白,“我已经联系人去撤了,但这种新闻,不一定好撤。”
连缚宜将茶递给了晏秋,“现在局势对你们已经很不利了,这第一波新闻的攻势倒还好说,主要是第二波,届时如果真被挖出来,恐怕你们很难招架的住。”
闻言,晏秋的脸色不禁白了白。
她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告诉连缚宜当年的事情,然后在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连缚宜竟然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
是,连缚宜身份显赫,远见卓识,他将以前的事情翻出来不足为奇。但说到底,这件事也只是难翻出来,并不是翻不出来,所以只要时间足,这第二波的新闻,估计也不会远了。
该来的,躲不掉。
晏秋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她现在的脑子有点乱,这不是个好现象。
越是危机时刻,才更应该保持头脑的清晰才对。
深深吸了口气,晏秋闭上眼睛沉心静气。
“你认为该怎么做?”连缚宜问晏秋。
再睁眼时,晏秋的眼神已恢复了澄澈,她果断道:“做两手准备,再等明天一天,如果新闻撤不下来,我就去发表声明。”
连缚宜坐在椅子上,手指缓缓摩擦着杯子,他看着晏秋,目光柔和隐含欣赏,“然后呢?”他问,“你打算怎么说。”
“自然是否认这件事情了,就说——”顿了顿,晏秋道,“就说阿音是故人之子吧,反正之前学校里的人也一直以为我跟阿音之间是亲戚关系。先顺水推舟,后面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就需要连先生出来也说上一句话了。”
连缚宜忍不住“呵”了一声,他笑睨了晏秋一眼,手指点了点她,“你倒是会人尽其才,一点都不浪费啊。”
但忽而之间,连缚宜收了表情,定睛看着她道:“可你怎么知道,我愿意站出来帮你说这句话呢?”
“因为这对连先生来说,也是三全其美的好事。”
“哦?”这一下,连缚宜到来了兴致,“怎么说?”
晏秋道:“如果有需要,届时只要您的一个声明。一来,对阿音的声誉不会有影响,您夫人那边,您也好交差不是吗?”
“嗯,竟然拿我夫人来说事。”连缚宜失笑连连,“那二呢?”
“二,您帮晏氏解决了眼前的这个大危机,自然就成了晏氏的贵人,我之前给您保守了几个点的让利,之后或许会翻上几倍?这个虽然我现在依然说不准,但总归最后肯定是会让您满意的。最重要的是,我认为合作不是一时的,往后咱们之间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不是吗?”
听见晏秋如此说,连缚宜点了点头,“好,这也算是一点吧,那第三呢?”
“三,您久居国外,国内可以说是没有您的一点消息,您既然要进军国内市场,那么此时就是宣传的大好机会。您这个宣传,重点不在于大众,而是给国内众多企业看的,知名度打响了,合作也就紧跟着来了。”
晏秋从容不迫地看着连缚宜,含笑自信道,“一劳永逸,三全其美,您觉得呢?”
“我觉得你这个嘴巴太能蛊惑人了。”连缚宜儒雅的面孔上笑意绵绵,却丝毫没有不满的情绪,可见对于晏秋的分析,他是十分喜欢的。
他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向晏秋道:“你给我的规划倒是犀利准确,但是对你自身的规划,却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欲盖弥彰?
这一点晏秋倒是没想到,她忙直了直上身,虚心问道:“怎么说?”
“你觉得当年的事被挖出来的几率会有多少?”连缚宜问。
想了想,晏秋道;“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实际上也跟百分之百没什么区别了,但人心总是这样,总爱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即便她心里清楚,这件事必然是逃不过的。
连缚宜道:“既然确定会被曝出来,你又何必这么着急的去澄清?即便你先前澄清了这件事,但等到当年的事被曝出来,你这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连缚宜看着晏秋,“你想想晏振扬当年做了什么事,你再想想你现在做了什么事,虽然这两件事有着本质的不同,但那些千千万万坐在电脑前的人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的是,你跟你父亲做了当年一模一样的事。”
晏秋默然,说不出话来。
连缚宜继续道:“你现在不说还好,那些人打抱不平,在网络上仗义执言,但关上电脑,他们八成的人心里未必会一直挂着这件事。但若是你现在发了这个声明,一件罪就变成了两件罪,无处声讨就变成了有目标的声讨,你在把这件事雪上加霜,你知道吗?”
是。
晏秋垂眸,是她把这件事想的太粗线了。
“那,先静观其变吗?”晏秋问道。
连缚宜颔首,“你要是信我,就先静观其变,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