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遐这才慢慢坐起来,萧长慎不懂这两人怎么回事,好心打开了食盒,转身盛起了鱼粥,“小时候兄长闻见辣椒都能呛的咳嗽,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非要贪那口嘴。”
身后的萧遐被自己亲妹妹数落着,倒是不解释,只抱着手,幽幽的盯着清画。后者双手合十,苦着脸拜菩萨似的,似乎在说:“小的错了!您多担待!”
清画这可爱的样子看得萧遐只能忍着才不让嘴角扬起来,萧长慎转过身,清画忙规规矩矩放下手。
公主端着粥走了过来,萧遐看着束手束脚站在一旁的清画,说,“你就闲着?”
清画闻言,忙恭敬地接过萧长慎手里的粥,“殿下,您先歇着。”
萧长慎看了眼自己这兄长,似乎见着清画来了连嘴唇也红润了起来,便将粥给了清画,坐在一边说事情了:
“昨日入宫给母妃请安,与几位太娘娘说起了替陛下选秀一事,听起来太后娘娘似乎要越过中宫亲自操办,届时还要请几位太妃太嫔掌眼。”
萧遐勾头喝了一口递到嘴边的粥,“哦。”
萧长慎顿了顿,继续道,“母妃还说起了你。”
“嗯?!”两人齐刷刷望了过来,萧长慎平静的点点头,意在说:我没开玩笑。
“几位太娘娘家中都有姑娘,看样子也是乐于作媒的。若兄长不想太后届时在选秀上赐婚于你,不妨应了几位太娘娘的邀,去相看相看。”
萧遐艰难咽下嘴里的粥,“我…我还病着。”
“那便让她们来王府探望,正好瞧瞧厨艺性情,我瞧着羊家姑娘都已经连着来了几天了。”
羊家姑娘,就是刚刚遇见的那位羊祜孙女,羊献容。
好看,清画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粥递的慢了些,萧遐见状忙打住了公主的话头,“我跟她话都没说两句,什么都没有。”
“人家心里却不一定这样想。”萧长慎看着萧遐似乎是不愿聊,想着反正母妃的意思已经带到,站了起来,“清画师要回永年里可有马车?或可与我一道。”
清画愣了愣,放下碗跟着站了起来,就听萧遐皱着眉道,“你坐下,本王还没吃饱。”
清画直直地坐了下去。
萧长慎一直沉静的脸似乎终于有些了笑意,“那,我先走了。”
房间里静静的,清画老实的坐着等萧遐吩咐,但萧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把她匡在这儿也不说话,安静的很。
清画盯着自己的指甲,思索该怎么开口,正想着,只听萧遐终于活了过来,闷声开口,“不成,得去渤海郡躲段时间。”
!
清画震惊的一拍大腿,十分激动,如遇知音,“巧了吗这不是!”
因为小公主满月宴的事,贾南风差人早早的将萧衷叫回了椒房殿,奚绍在国子学待着,直至晌午放学生回府吃饭,这时墨书也应该等在了宫门口。
“奚先生!”卫弗如穿着褐白相间的学士服,只一条红色的发带梳一个发髻,十分清爽干净。他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差别只是他多了一根云纹浅褐的腰带,且戴的是玉冠。
奚绍站在原地等了等,几个学生有礼的敬道“先生再见”,就见她抱着一本书简走了过来,“今日读书时有些不通的地方,想请先生讨教。”
奚绍看着她手中的书简,“儒家典籍我并不通达,论儒家学问,卫公才当的上大家。”
独尊儒术是汉朝的事情,如今卫冠这等大家都自认为儒学之后并不显赫,还曾以这样的理由拒绝过先帝赐婚。
卫弗如的脸色变了变,却仍有礼的道了声“叨扰先生了”,正好从宫门口来了位太后身边的老内侍,将奚绍叫走了。
杨芷爱才敬才,知恩图报,对奚绍向来是十分客气的,当然若有什么事也毫不客气的劳烦,两人途径椒房殿时,只闻其中传来了一阵一阵的丝竹谈笑声。
“今日小公主满月宴,后宫嫔妃少,皇后娘娘便广邀洛阳官眷前去热闹。”内侍看着远方来往不绝的椒房殿门口,轻声提醒。
奚绍点点头,不答话。
只听内侍继续道,“只是这满月宴就这等规格了,不知封后时又是何等风光。”
此言逾矩,若不是得人授命,一个小小内侍是绝不敢说的,奚绍只好道,“典仪礼制自有度支礼部操持。”
“大人说的是。”内侍俯首称是,只闻身后的椒房殿又传来了一阵笑声,“陛下盛宠皇后,这一枝独秀的场面老奴在宫里三十多年,只在武元皇后时见过。不说别的,如今的国子学所在的酿液池宫,都是先帝当年赐给原皇后独一份儿的。”
椒房殿内言笑晏晏,贾南风正抱着襁褓之中的公主如众星捧月一般。
前几日让萧衷大封了贾家,这才让母亲郭槐在外孙女的满月宴上进宫一会,此刻得封广城君的郭槐正坐在正厅里与各夫人喝茶聊天呢。
有夫人道,“听说尚书局有位清画师极善人像,我瞧着公主这可人的模样,何不请来为公主作一副?”
此言一出,知道清画的年轻些的千金忙笑着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