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得拉她坐下,把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柔声说:“累了怎么不告诉我。”
姜甜是一个喜欢找平衡的人,今天基本上都是人家周东阳在干活儿,她就负责吃了,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想回报一二。
心里这么想的,但她肯定不会这么说,娇娇地邀功卖好,“我想让哥哥多舒服一会儿。”
这话周东阳不好接腔。
一个漂亮小姑娘对一个男人说“我想让你舒服”是个男人就会想歪。
一想到她有可能在别人面前也这样毫无所觉说出这种引人联想的话,周东阳头疼。
想教育两句,又感觉说了也白说,大概把人藏起来最省心了吧。
中午吃得太多,晚上周东阳熬了些清淡的小米粥,把今天买的新鲜菠菜择洗干净,剁成几段儿,趁粥出锅的时候,扔了进去。
又拽过香油瓶子,往锅里滴了几滴香油,撒了些许的盐,书上说菠菜可以补铁补血,对女人好。
擦干手,小心地把摊在台面上的菜谱收起来,周东阳端着两碗粥出了厨房,招呼姜甜吃饭。
姜甜在卫生间应了一声,半天没出来。
周东阳进到卫生间一瞅,小姑娘竟然在给他搓洗袜子。
把水盆儿从她手上接过来,“袜子脏,这种活儿回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姜甜:“你不也没嫌弃我的袜子脏吗,你能给我洗,我也愿意给你洗。”
周东阳心里甜得很,他知道姜甜有多爱干净,肯给他洗脏袜子,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拽过她湿漉漉的手,放在水管下冲洗一下,又用松软的干毛巾给细细擦干了。
姜甜手指纤细,皮肤仿佛是透明的,透出青色的经络,就像上好的瓷釉泛着柔和的光,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青葱”两个字。
周东阳忍不住说:“以后家里的粗活儿留着我干。”
姜甜乐:“不做饭,又不做家务,那你娶我可亏大了。”
周东阳笑笑没接话,拽着她去吃饭。
临睡前,周东阳又逼着喝牛奶,姜甜拉着他说:“来,来,来,有福同享,不能我一人喝,你也得喝。”
她自己抿了一小口,把杯子递到周东阳嘴边儿。
周东阳配合地喝了一口。
姜甜把杯子收回来,自己喝一口,又重新递给周东阳。
两人似乎觉得这事很好玩,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
一杯牛奶很快见了底,为了鼓励以后周东阳替自己分担这奶腥味儿十足的牛奶,姜甜决定牺牲点儿色相。
站在床上,勾住周东阳头,舌尖儿一扫,把他唇角沾得一点儿牛奶舔了。
这种程度的互动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她忘记了她自己其实是一个极为有洁癖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当初宋逸为了让她接受亲密接触颇为费了一番心思气力。
为什么周东阳一开始就例外,因为周东阳身上有她熟悉的气味儿,很安全。
她是撩完就走,钻被窝去了,却苦了周东阳。
虽说这次回家王桂花让他和姜甜先把结婚证给领了,说是可以明正言顺住一起,实际上估计是怕他吃干抹净不认帐。
他认定了姜甜从来没想过不认账的问题,他考虑的是一来没有正式举行婚礼,担心姜甜会觉得委屈,觉得他趁火打劫。
二来,姜甜户口本上的年龄是假的,当初王桂花为了提前分到地,把姜甜年龄写大了两岁,实际上姜甜才刚满十八岁,总归年龄小了点儿。
周东阳摸了摸唇角,认命地去厨房洗杯子。
躺在床上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姜甜很快就睡着了。
周东阳揉了揉额角,正式同居好几天了,小姑娘似乎压根儿没担心过他会有什么不轨举动,心大得可以放下整个太平洋。
他那里知道姜甜在把他列为饭票最佳人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躺平了,这几天见他规矩的很,还以为他是假正经抹不开面子呢。
周东阳轻手轻脚下了床,关了卧室的灯和门儿,披了件衣服来到客厅,坐到书桌前。
打开抽屉,取出今天那本菜谱,伏案摘抄起来。
跑了好几个书店都没找到有关菜谱的书,这本菜谱是从市图书馆大海捞针好不容易淘出来的,他得在到期以前摘抄完。
他在楼上忙,楼下李国栋盯着他家的窗户好半天了。
好容易见灯灭了,心中一喜,却不想他家客厅的灯又亮起来了,这一亮就亮到了半夜十二点多。
李国栋也在“走与不走”之间纠结到了十二点多,走吧,之前不白等了,不走吧,尼玛他们家的灯死活就是不灭。
终于他们家的灯彻底灭了,被冻得瑟瑟发抖,腿都蹲麻的李国栋又等了一会儿,果然周东阳没下楼。
他已经盯好几天了,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周东阳和他那小对象没结婚就非法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