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阳没能带着姜甜去逛庙会,他姐家老二调皮捣蛋,爬墙头摔了下来,大腿严重骨折,在医院住院,他得帮帮忙看顾。
天还不亮就骑着车子送过来一些东西,悄悄塞给姜甜一个黑色皮钱包,又匆匆走了。
钱包应该是随身携带的,用的有些时日了,边边角角都有磨损的痕迹,闻着竟然还有股淡淡地清香气味儿。
好熟悉的味道,姜甜想起来了,这是周东阳给自己买的那香胰子的味道,他定是把钱包和香胰子放在一起,才染上了那味道。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因为家里烧柴火,她总觉得衣服上一股草木灰味儿,就把周东阳给她买的香胰子放在一起,这样衣服上的怪味儿就被遮盖掉了。
打开钱包一看,里面透明塑料夹层里夹着一张周东阳穿军装的照片,还挺帅气。
又把里面钱数了数,竟然还是笔巨款,两百多块呢。
姜甜把这事儿告诉王桂花了,王桂花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欢喜地合不拢嘴,“闺女,这还没结婚呢,就把钱包交给你了,以后还不被你吃得死死的,你说啥就是啥,你叫他往东,他都不敢往西的。”
王桂花这话把姜甜说得心中一动,越发觉得和周东阳结婚是个好主意。
王桂花叮嘱姜甜放好钱包,里面的钱不能不花,也不能多花,不花的话他觉得你不值钱,花太多他觉得你贪婪。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大年初六,回娘家拜年的日子以往这个时候,王桂花最打怵,兄妹五个,就属她和二哥混得最差。
每年去了,就跟个丫鬟似得烧火做饭,刷锅洗碗、脏活累活儿全她和二嫂干,也没人说一声好,活像就该着她俩干一样。
活儿没少干,可东西她每次拿得都不比别人差,甚至还要多,但在她娘那里,她的东西就是不值钱,连带着自家几个娃子从小也不受姥姥待见。
这次可不一样,有闺女给自己撑腰呢,她这次是可劲儿的往富贵里打扮姜甜。
短款米色羊绒外套,黑色高领羊毛衫,修身的黑色西装裤,搭配一双黑色小羊皮靴。
她不懂搭配,反正就可周东阳买的衣服里最贵的那些往姜甜身上堆,都是南方那边过来的衣服,价格贵的吓死人。
姜甜任她娘折腾,折腾完了一瞅,还挺和谐,就是小羊角辫有点儿不搭。
她扯开头发,顺手编了个丸子头,这么一打扮可把老姜家一家子给惊呆了,乖乖,以前觉得自家占了周东阳的便宜,现在这么一看,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临出门的时候,王桂花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往屋里跑,过了会儿,手里握着个金镯子跑出来了。
姜甜惊叫:“娘,你什么时候把它翻出来了。”
王桂花脸一拉:“你还好意思说,周东阳给你买了这么金贵的东西,你不但不吭声,还跟扔垃圾似得给我塞到废纸箱里,要不是我糊鞋底子需要废纸用,到现在都还蒙鼓里呢。
“我不带这玩意儿,难看死了。”姜甜不依。
“傻闺女,你懂个啥,这可是好东西,沉着呢,别人想要还没有呢。”王桂花说着就拉过姜甜的胳膊,硬往上套。
姜甜没有办法,粉唇微微一瘪,竟是委屈得很。
王桂花笑她,“穿金戴银你还委屈了,你娘我一辈子连个银镯子都没戴过呢,倒是有一对银耳环,本来打算给你当嫁妆的,现在看也用不上了。”
姜二强嬉皮笑脸凑上来:“妹妹,哥以后就跟你和妹夫混了。”
王桂花一巴掌拍他背上:“滚一边儿去,别想占你妹妹便宜。”
姜甜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说:“娘,哥哥说的对,咱们一家要不然去城里吧,在那边找个工作不比种地轻松。”
姜老爹忍不住插嘴:“闺女,你想啥呢,在村里咱家赖好有几亩地种,饿不死人,去城里先不说住哪儿,就是工作是那么好找的?那得有城里户口才行。”
姜甜没吭声,却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姜家人分开的,尤其是不愿意和王桂花分开。
还是那辆牛车,还是她们一家人,这次出门儿,姜甜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不断有人上来打招呼,夸上一句,“不得了,这闺女洋气得比那城里姑娘还时髦。”
王桂花总会笑呵呵回上一句,“她对象给买的。”不都等着看自己闺女笑话,等着看闺女嫁个什么歪瓜裂枣,就是要打在你们脸上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