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塔楼。历代校长的办公室都在八楼的这个房间里,墙上挂满肖像。
伊芙不玩塔罗牌,也不想了解如何拨开迷雾看未来----直觉告诉她邓布利多桌上这些奇奇怪怪的器皿不是用来占卜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联想到那个古怪的说法“高塔(Tower)是塔罗牌大阿卡那里唯一一张正逆两位都有着不好的寓意的牌”。她研究18世纪法国神秘学的时候对这种卡牌产生过一星半点的兴趣,还记得书上用“一座高耸入云的塔被闪电击毁了,两个人从坍塌中的高塔上跌落到地面上。突然而又不可预料的强烈变化让人无法接受,再高傲的人类也无法与自然的强大相提并论,挑战自然只会引来神的怒火①”来形容“高塔”。
邓布利多坐到办公桌后,开始低头找什么东西。伊芙原地转了一圈,扫视着周围的布置。她注意到门后面的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架,那上面站着一只火红火红的大鸟,全身的羽毛闪着让人惊叹的金色,它每一个动作都让这些羽毛的颜色发生一点微弱的变化,从鲜红到丝绒红色到橙红。
伊芙想起自己出门前没吃完的面包。她往口袋里掏了掏,发现那块面包已经变干变脆。这正是她需要的----伊芙打了个响指,把碾碎的面包向空中撒去。
火红色的鸟腾空飞起,张开健壮的翅膀,滑行在她刚刚撒过面包屑的地方。伊芙有些惊奇地发现地毯上看不见半点碎末。
“福克斯是一只凤凰,”邓布利多抬起头,一只手推了推有些滑下来的眼镜,“凤凰真是十分奇特迷人的生命。它们能携带极为沉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具有疗伤的作用,而且它们还是特别忠诚的宠物。”
伊芙眨眨眼,多塞特郡的所见所闻再度浮现在眼前,几乎能听清当时的一字一句。“邓布利多家族有一个传说,凤凰会来到邓布利多家族任何一个需要它的成员所在的地方。②”
她一定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邓布利多用一种她没有办法理解的目光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伊芙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哪怕是上次强行拉着邓布利多去挑衣服的时候八卦他,她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眼神。
这让她有些疑惑。
这个眼神里没有恶意,甚至没有探究。
一般人听到自己过去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被说去给别人听,最后由这个“别人”还回来,难道不会来一句“pissoff”吗?
还是说邓布利多不在意这些?
伊芙一脑袋疑问堵在喉咙口,但是现在的这个气氛和场面之下,她既不敢问也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想的太多,心神不稳,也怕自己想的太深,不小心触及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那是她的底线。
再怎么八卦都没有关系,唯独真正的秘密摆在面前的时候,她想要退缩。
“你知道这个传说,我有些意外......”邓布利多慢慢地说,像是深思熟虑了很久,他的十个指尖碰在一起,似乎传递着无言的信息,“我想是你的研究。我得说,很彻底。”
伊芙没有很快搭话,或者说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听邓布利多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她很快把这些问题咽进了肚子里,“邓布利多,我们为什么要回到霍格沃茨?两天前你给我写信,通知我收拾东西,告诉我这一次我参与了任务,你还有什么打算没有说出来?”
失败。太失败了。伊芙刚咽下去的问题,换了一种形式冒了出来。
“费格太太不会紧张到上不了庭----正常地说,我一个孕妇,最不应该去魔法部冒险。我想不是没有人愿意男扮女装去帮哈利辩护......”
“小天狼星是哈利的软肋,他所有的来自长辈的亲情里,小天狼星无疑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我不是说你或莫丽不行,但哈利需要的是教父式----我们这么说会更好----小天狼星·布莱克式的关心。”邓布利多说,“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冒太大的风险......你知道的。”
“可是......不,不对。你在转移话题!邓布利多,我到底为什么要来霍格沃茨?”
“你已经见过她了,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邓布利多显得很疲倦。
“......”伊芙半张着嘴,“阿米莉亚·博恩斯?”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伊芙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再愚蠢不过的错误。阿米莉亚·博恩斯真的来霍格沃茨,那应该皆大欢喜。
“粉色衣服的那个。”伊芙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遥远,不似平常。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邓布利多抽出他找了很久的东西,念到。信上印着魔法部的标志,伊芙看得出来。
“你之前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原来魔法部重视教育重视到这个程度,派副部长过来?”伊芙嘲讽似的笑了,发现无形之中她拉开的与邓布利多的距离。
阿不思看着伊芙,像是想看穿她,看到她的思考。
“早在暑假之前我已经收到通知,但基于你我没有见过乌姆里奇教授本人,我还是抱有期望的,不过你也看到了,她是这样一个人。”
“这不是理由。我来这里,是你带我过来的。你的目的是让我完成任务,顺便见识一下乌姆里奇,我也做到了。这应该就够了,我不需要来这里,也一样能完成。”
“是为了提早做准备。”他接过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