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岁寒啜了口酒液,挑眉,“我也还行。”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开心的样子。”路之遥湿润润的眼睛看着游岁寒,舌头有些打结,“明明我们不是花了这么多时间吗?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不开心呢。”
游岁寒微怔,放下了酒杯,“因为我习惯了。”
“习惯什么,你以前的方案也被很多人拒绝过吗?”
路之遥口花花了起来,手掐着他的脸揉啊揉,“说话呀,全能小天才。”
路之遥的确有些醉了,说话含糊着,尾音微微提高,“全能小天才”这五个字便显得愈发暧昧甜蜜。
游岁寒嘴唇微动,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他道:“很多事,不是努力,辛苦,勤奋就可以得到一个好结果的。”
路之遥歪头看他,“这是个谁都懂的道理,但是不是谁都能真的想开的。”
“可能我明白得比别人稍早一点,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吧。”
游岁寒微笑着,狭长的眸子里光影浮动,“所以我至今为止,做任何事情都不期待一个好结果,玩得开心就好。和你一起做舞台,我也玩得很开心。”
路之遥松开揉他脸的手,却又转瞬捏住游岁寒的下巴,像是霸总似的挑起他的脸。
游岁寒任由她动作。
路之遥道:“有人告诉我,你的多巴胺分泌极低。多巴胺是让人开心上瘾的好东西,你真的玩得开心吗?”
游岁寒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是傅恪吗?”
对。”路之遥想了下,道:“所以你们什么关系?”
游岁寒黑眸微怔,几秒后道:“他是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同父异母的兄弟,异姓,一个假君子,一个真海王。
路之遥脑中上演了一出大戏。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后来我母亲后来嫁给父亲。父亲为了纪念他母亲,让他随他母姓。”
“没了吗?”
“没了。”
“你这个还没有我家的情况刺激呢。”
“说来听听。”
游岁寒侧头看她。
路之遥却突然又不说了。
她开了瓶啤酒,仰头喝下,继续方才他想避开的话题,“你会雕刻、设计、篆刻、绘画、泥塑、小提琴,拿过的奖这么多。你长得也好看,家世应该也不错吧,你玩过暧昧的漂亮女孩从明星到足球社的假小子,你应该很快乐吧?”
游岁寒只是道:“快乐是很难得的东西。”
路之遥凑近他,两手搭上他的脖颈,“我现在才不要管你快不快乐,我自己要快乐。”
“嗡嗡嗡——”路之遥接起电话,“外卖是吗,你站在电梯门口别动,我现在来拿。”
几分钟后,天台的电梯门打开。
路之遥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
游岁寒定睛一看,是一堆颜色各异的喷漆,以及硕大的毛笔和墨汁。
路之遥关掉投影仪,提着一支毛笔就要爬上广告牌旁的爬梯。
游岁寒有些错愕,“你——”
路之遥醉醺醺的,语气却凶极了,“我去他妈的积极向上,我今天就要把傻逼两个字写在整个学院都能看见的广告牌上!”
说完,她才顾不上游岁寒阻拦站在广告牌旁边的梯子上,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
路之遥捏着酒瓶喝了几口酒,一手握着毛笔,身子晃动着。
几分钟后,空白的广告牌上立刻浮现出了一行行云流水潦草狂乱的草书。
游岁寒看着她这样跳脱,似乎也有些醉了,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止不住地想笑。
他俯身拿起地上的喷漆罐,看了几秒后,突然笑出了声。
游岁寒三两步蹬上铁梯,扶着广告牌的边缘,侧头看向路之遥。
他笑意轻松,眸子眯着,话音轻极了,“这块广告牌,一人一半。”
路之遥醉得打酒嗝,迷瞪着眼睛,“什么?行,啊,知道。”
游岁寒晃了晃罐子,喷漆罐中的颜料喷薄而出,他扶着铁架,神情愈发认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巨大的图景在广告牌上被喷绘出来,纷乱迷幻的彩色绘出一副精美的涂鸦。
路之遥写了几行打字早就累了,此时奄奄一息地靠在游岁寒身上。
她眯着眼睛,开始说胡话,“你画得好像我。”
游岁寒低头看她,眸色愈发深沉,“是你。”
清风吹过,墨汁的味道和喷漆类似汽油的味道略过他的鼻腔,路之遥抱着他胳膊咕哝不清。
游岁寒摸了下她的头,却听到路之遥小声地喊了句,“游岁寒。”
他低头凑过去。
路之遥一伸头,轻轻咬住了他的耳朵,潮湿暧昧的热气凌迟着他的理智。
游岁寒呼吸重了些。
路之遥却还耍坏似的小声说着话,“我知道你也不开心,你当时像是想把电脑摔在副院长脸上一样。”
游岁寒喉结微动,眸中情绪涌动。
路之遥笑了起来,银铃似的笑声散落在风里。
游岁寒揽住她的腰,翻身吻上了她的唇。
酒精使得他们热气上涌,面色发红,体内的细胞躁动不安。夜风仍在吹,吹不散互相拥吻的火苗变大,最后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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