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黑沉的天空不断飘落飞雪,却在落下时很快融化。
乔弋舟急促的呼吸间满是雾气,眼眶已经湿热。
他毫无犹豫的奔向楚燎,死死的抱住了楚燎。像是两个快要冻死的人,在黑夜里互相取暖那样的姿势。
“楚燎……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帮你?”
他鲜少有这样无助的时候,楚燎放在他后背的手指略微僵硬:“那就抓住我。”
乔弋舟拽紧了他的衣衫,像拽住离线的风筝,用了极大的力道。
纵然勒得肌肤都有些发疼,楚燎却感受到了安心。
他真是卑鄙,竟然可以这样示弱。甚至主动告诉他那件事,不惜掀开自己伤口的血痂,露出血淋淋的红肉,也要借此绑着乔弋舟,留在自己身边。
乔弋舟鼻尖发酸:“这样够吗?会不会好些?”
傻子。
楚燎印上了一个强势的吻,周围都是腐烂、犹如垃圾堆般的味道,唯有眼前这个人是温暖的,犹如太阳般。
不够……
他变得更加贪婪,想要他眼里看着的是自己,嘴里念着的也是自己,整颗心里都是自己。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占满他心里的每一个缝隙。
乔弋舟气喘吁吁的分开了这个吻,发现楚燎竟然在亲他的脖颈。乔弋舟薄薄的肌肤都染上一层红晕,呼吸变得粗重,心悸得可怕。
乔弋舟本来以为光是一个吻就结束了,哪知道楚燎跟魔怔了似的,把乔弋舟按到了树干上。
乔弋舟被撞了一下,背后是烙人的树皮,他疼得嘶了声,眼神里都蒙了层生理泪水。
楚燎第二次的亲吻,落到了他的眼睛上。
那个地方的肌肤本来就薄,现在更是连眼梢都染了层艳红。
再这么下去不妙,乔弋舟喊了声:“楚燎!”
楚燎这才苏醒过来似的,紧抿着唇,这才松开了他。
乔弋舟心口狂跳,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将胸腔的炙热给冲淡:“我们还是先回小木屋吧,回去的路上顺便找找虞羲。”
以前好像也被亲过眼睛。
比起唇齿相交的吻,竟然是后者更让他难为情。
楚燎淡淡的嗯了声,走在乔弋舟身后,心里某样东西在悄然改变。
乔弋舟:“食人魔暂时动弹不了了,但我怕万一有人来,抢先一步。你那里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不让别人进入这一带?”
楚燎:“有。”
他转过了身,朝着上方投下一课金属球。
透明玻璃状的圆球,便将这一带给遮挡了起来。
乔弋舟之前在神父世界见过这玩意儿,是封雨辰保护他所用的。但那范围顶多就是容纳三四个人,没想到楚燎手里持有的这颗,能覆盖这么大的范围。
乔弋舟看得咂舌,盯着看了好久。
楚燎把某样东西递到了乔弋舟手中:“给你,里面好东西更多。”
乔弋舟定睛一看,竟然是楚燎的空间扣。
乔弋舟手一抖:“我……我不管钱!”
乔弋舟:“……”这话怎么这么暧昧,好像默认自己是个受一样。
乔弋舟慌乱的塞了回去:“总之我不要!”
楚燎微微勾起唇角,看到乔弋舟朝前走,便回头看了眼金属球下的防护罩。
好用是好用,只不过……却不可能隐蔽起来。C2队那群人见到这个金属罩,就会无法进去,却还是容易发现。
楚燎眼底染上一层阴暗,后又跟上了乔弋舟。
亡灵赌场的因果,他们必须完成。
杀了食人魔的必须是过去的他,谁要来破坏,他不介意杀了他们。
—
两人回去的途中,凭借着楚燎的嗅觉,捡到了走丢的虞羲。
虞羲喘着粗气问:“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乔弋舟:“抱歉,你没事吧?”
虞羲:“C2队那两个人知道我跟着你,我狐假虎威了一把,借着你留下的威慑,没敢对我动手。”
过去的虞羲也学得太快了吧!
乔弋舟心里激动,没敢让她看出来。他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不仅稳重,还聪明,一点儿都不像以后总拿他取乐的虞羲!
什么小可爱,小宝贝,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回了。
乔弋舟强忍住羞耻,恨不得摇醒对方,自己是个男人!!
再穿的是女装,那也是个男人!!
乔弋舟忍不住叹息,人果然是会变的,现在的虞羲多好啊。如果他真在新人里遇到这样的人,他应该会起培养的心思。
乔弋舟:“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小木屋找楚燎。”
虞羲狐疑的看着他:“对了,刚才那两个人……你没看到吧?”
乔弋舟:“怎么了?”
虞羲摇头:“……我自己多疑而已,没见到就好。”
三人一同回到了木屋,发现里面不仅一个人都没有,还一片狼藉。
乔弋舟发现了血迹,便急忙顺着后门走了出去,却瞧见‘楚燎’发狂似的揪住了某个人的衣领,捏紧了手里布条帮助的断刃,死死的扎入了敌人的肚皮当中。
浪花朝着前方拍打过来,那人彻底没了命。
而‘楚燎’在拔刀时,微卷的刀刃扯出了对方的肉,溅得他满脸都是鲜血,一如地狱而来的恶鬼。
似乎注意到了三人,他面无表情的缓缓转过了头:“怎么?害怕?”
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令乔弋舟心口颤了颤。
像是快要发狂和黑化的状态。
可偏偏这是过去,他不能做任何干涉。
乔弋舟沙哑着声音:“他动的手,你只是反击,为什么要害怕?”
‘楚燎’没有说话,反而捏着断刃又刺向尸体数刀,仿佛是恨极了C2队的人。
看到这一幕,除却乔弋舟外的两个人,竟然面露愉悦,恨不得他多插几刀似的。
等他发狂发够了,楚燎才将尸体抛入了大海,想让海里的鱼虾吃了他,连全尸都不给留下。
他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三人面前:“我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
乔弋舟:“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的余光瞥到了他用布条绑住的断刃,刀已经不够锋利了,刃也卷了起来,甚至连刀柄都没有,只能通过绑死的纱布,才能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