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都已经三天三夜了,你竟还不肯放弃。”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月无漪一袭月白色长袍,神态慵懒地缓步走了进来,还是那副不羁模样。
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狐九,另一个则是昏迷不醒的洛清玄。
狐九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正全神贯注为洛清玄输送灵力,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月无漪负手而立,见狐九不答话忍不住摇头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再这样折腾下去灵力必然耗尽,如此不仅救不了他,怕是连你自己也得跟着搭进去,届时不死也成残废,你我毕竟相识一场,良言奉劝你一句,放弃罢。以他那性子,若知晓你为了救他,不计生死做到这一步,定然……”
“絮絮叨叨,聒噪至极!”狐九蹙眉打断了月无漪的话,冷冷地回了一句:“说的容易,有嘴说别人,没眼看自己。”
月无漪闻言表情一僵:“你这话什么意思?”
狐九面无表情地答:“明知故问,何其可笑!”
“你……”月无漪气得一时语塞,脸色有些不好看。
狐九挑眉冷笑:“我待如何,何需旁人置喙?命是我的,是生是死我说了算,烦请阁下莫要将闲事管得太宽!”
“无礼小辈,牙尖嘴利!”月无漪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眯起眸子讽刺道:“初见你时,毛茸茸的一小团,白白胖胖可爱得紧,现如今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修为突飞猛进今非昔比,就连这树敌的本事也是见长嘛!”
“呵,五十步笑百步。”狐九说着抬眸扫了月无漪一眼,淡淡地道:“难不成,你是特地把飞舟沉在这不归河河底看水景?”
“咳咳……”月无漪看上去有些尴尬,很是郁闷地撇撇嘴:“此行事关重大,我留在这里自有道理,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懂什么?”
“哦?事关重大?”狐九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月无漪一听满额黑线,抬手摸了摸鼻子叹道:“唉……不愧是狐狸,简直狡猾成性。”
狐九反唇相讥:“彼此彼此,老而不死是为贼,阁下也不遑多让。”
“这般出言无状,当真不怕开罪我?”月无漪声音微寒,意有所指地看向狐九:“要知道,三日前我修为不如你,但现在的你于我而言,就像那案板上待宰的鱼肉,惹恼了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你会吗?”狐九神色如常淡定自若。
“自然不会。”月无漪行至桌前落座,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本公子为人一向大度,岂会同你一个小辈斤斤计较?”
“很好!”狐九面容沉静,淡淡开口:“如此,念在那日你出手相助的份上,姑且洗耳恭听,有话烦请直说,别再拐弯抹角的招烦了。”
月无漪眼角抽了抽,气得直磨牙:“你小子说话……可真真是半点儿也不讨喜!”
“我数到三,不说就请回吧!”狐九说完,当真数了起来:“一、”
“喂!”月无漪闻言滕地一下子直起身来,十分不满地看向狐九:“你这算什么态度?好歹……”
“二、”狐九自顾自数数,面对月无漪的抗议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没大没小的……”月无漪本想狠狠教训狐九一番的,结果瞥见狐九有继续数三的趋势,忙不迭改口:“罢了罢了,懒的同你一般见识!”
狐九毫不意外,淡淡地道:“说吧,你偷偷摸摸潜藏在此,究竟有何目的?”
“切,哪有什么目的,要不是因为……”月无漪叹息一声:“总之,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呵,眼神闪躲,说话吞吞吐吐,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狐九蹙了下眉,眸色一冷:“现在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别呀!”月无漪瞧见狐九收回视线闭目养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嘴硬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由于一年多前与琉玉那一战,导致道主……也就是圣蛊陷入桃妖幻梦沉睡不醒,月无漪听取了洛清玄的建议,火急火燎的驾着飞舟赶往妖界,却在途经这不归河河畔时遭逢意外。
细说起来也是倒霉,当时不归河波涛汹涌狂风大作,在翻滚的惊涛巨浪中,有一道刺眼的红芒若隐若现,似乎蕴藏着一股恐怖的神秘力量。
月无漪身怀巫术,又一向洒脱不羁,遇此奇景自然是要前去查探一番的。
于是,他便驾驶飞舟往河底潜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河底那道红光竟然是从地下裂缝里散发出来的,虽然看不清楚那下面究竟封印着什么,但月无漪直觉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红芒太盛,根本睁不开眼,他只能试着用神识深入裂缝,想一探究竟。
怪就怪在,他分出的那缕神识一进入裂缝,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一般。
神识在被吞噬前最后那一瞬感应到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红,仿佛是血海一般。
月无漪虽然表面看上去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实则不然。
眼看着那条裂缝越来越大,他能用的法子都试过了,灵力和之前的神识一样,一进入裂缝就会被吞噬。
正当他束手无策返回飞舟准备离开的时候,红芒渐渐弱了下来,那条裂缝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原以为不会有危险了,便驱使飞舟靠近了一些,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