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回到正轨,扶九跟卫良煊同时开始忙碌了起来。
研究院即将建成,各种设备的采集成了问题,之前卫良煊准备好的清单,有些已经在路上了,有些还是一堆零件。
由于制作工艺的原因,好多工厂不想制作,联系了很多家,才找到一家愿意接单的,但工期还不知道要排多久。
扶九看着空间一堆拿不出来的顶级设备,急得不行,简直要抓狂。
第二层已经解锁好多天了,最上层却迟迟不能解锁,他怎么也想不出原因。
又是夜晚十一点,卫良煊加班还没回,扶九睡不着,就去阳台吹风放松去了。
别墅有两个特别大的阳台,一南一北,一热一凉。
扶九去了北边比较凉快的阳台。
阳台大概十米长,呈半弧形,半径差不多五米左右,扶九躺在躺椅上。自然风吹在身上的舒适感,是风扇和空调无论如何都给不了的。
就是太多蚊子了。
本来舒服的快要睡着了,被蚊子咬了起来,身上鼓起一个个肿包。扶九把双腿折起来,专注的在小腿肚上掐十字。过了一会儿,外面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眼神一亮,扶九穿好拖鞋,跑下楼去。
卫良煊才从车子里出来,扶九就跑出来迎接他了。
“怎么才回来啊?今天好晚。”Omega小声抱怨着,卫良煊抱了抱他,“最近是有些忙,等空了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我不是想出去,我是担心你,你注意身体,本来你身体就不好。”
“嗯。”卫良煊握住扶九的手腕。他喜欢这种一手握住Omega纤细手腕的感觉,偶尔Omega会要求十指相扣。
“那我明天尽量八点钟回来。”
“那你说话算话。”
“保证。”
扶九一个月前就搬去跟卫良煊一起睡了,顺便把卫良煊的房间,改造成不那么性冷淡的风格。
想起卫良煊在日记中写的,扶九就忍不住想笑,当时的他,到底给了卫良煊什么样的错觉,才会让卫良煊觉得他喜欢这种黑白两色的极简风格呢?
虽然,在这里生活久了,好像真的还挺不错的。
书架从之前黑檀木的传统样式,换成了设计感很强的墙挂式混合立体书柜,很大的一面书架墙,放了两个人的书。
扶九从自己的房间,搬来一张小沙发放在了阳台,偶尔坐在那儿晒晒太阳。
卧室里的家具,几乎都是成对的,连床头的小夜灯都是一对,白色的蘑菇样小夜灯,一大一小,扶九跟卫良煊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几乎第一眼就相中了。
扶九去洗澡的时候,卫良煊在准备明早开会的材料,看是否有披露。本来助理可以做的,最近卫徙也忙的团团转,卫良煊就自己准备了。扶九洗完出来,卫良煊去洗,然后扶九帮他打印出来,顺便帮他整理好公文包。
今天,扶九和往常一样,往卫良煊的公文包里放材料,手指摸到有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扶九没有多想就拿了出来。
一把眼熟的手术刀。
看向浴室的方向,扶九沉思良久,又把手术刀放了回去。
算了,等卫良煊问了再说吧,主动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关了灯,两个人靠在一起时,卫良煊突然问他了。
“小九,你出门还随身带手术刀吗?”
“嗯?”扶九困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卫良煊在说什么,往他怀里一拱,“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就告诉你。”
卫良煊:“……”算了。
——
“嫂子,我觉得这次我们肯定能成功。”梁珂眼里满是兴奋的光。
声音从厚厚的隔离服里传出来,被自然模糊了很多,扶九跟他对视一眼,眼里的兴奋不比梁珂少,“我也觉得。”
他们两个这一个多月,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梁珂有次,差点被失败的抑制剂熏得失去嗅觉,那一个星期,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一周了。
看似像水一样,但是密度极高,渗透力极强的抑制剂,还在慢慢沉淀转化过程中,整个研究室都是令人窒息的味道,扶九他们两个,戴上了防毒面罩。
自从扶九在地下的研究室里研制抑制剂开始,家里的佣人,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不管到哪儿,第一件事就是把门窗都打开通风。
厨娘还劝他做个别的职业,“这种东西接触久了,要伤身体的吧?听说很多人因为腺体的毛病生不了孩子,夫人还小不觉得,等到了要孩子的年纪,就知道了……”
一番话把扶九说的,只能乖巧点头,然后借口逃掉。
颜色渐渐变得更加清透,瓶中的水雾都凝成了水滴,沿着瓶壁滑了下去,研究室的两个人屏住了呼吸。
“这次肯定可以。”
“嗯。”
成品拿到手里,与之前的比起来纯度更高了,清透度也更好了,他们的直觉一定比前几次有效。
“我们试试吧?”梁珂跃跃欲试。
他们为了研究这个抑制剂管不管用,甚至做了仿真腺体,可以自动释放信息素的那种,功能与腺体类似,结构却相差很大,所以并不能产生合成信息素,只能释放。
扶九想研究如何人工干预腺体合成信息素,只要研究出了这个,几乎一半的腺体疾病可以迎刃而解——直接换人工腺体。
剩下一半是不愿意或者有了伴侣无法换的。
往仿真腺体上喷了一下,扶九和梁珂静待着抑制剂失效。
之前最好的记录是四十七分五十秒,还没超过一个小时,不知道现在的能够管多久。
从上午十点一直到十一点半,还没有失去效果,两个人愈发感觉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轮流去吃饭,扶九十分钟吃完了饭跑回去换梁珂,等都吃完,又一起等着失效。
从艳阳高照,等到日落西山,两个人默契的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欢快击掌。
“成功了!”
“耶!”
Omega的腺体,其实是无时无刻不在释放信息素的,只是除了发情期,释放量微乎其微,除了顶级Alpha能够闻到,其他人是闻不到的。
本来他们研制的抑制剂,抑制信息素分泌,可是长此以往,会伤害身体。于是他们换了思路,研制出了阻断剂。
他们现在研制的也是阻断剂。
阻断剂之所以叫做阻断剂,是因为它不会抑制腺体的分泌,对腺体造成伤害。它只是阻断了信息素释放到外界,相当于在腺体上覆盖了一层可以吸收信息素的隔膜,让信息素仿佛没有被释放出来一样。
主要是解决社会上有人,看到Omega会耍流氓的问题。
只要掩盖了信息素,让人分辨不出是否是Omega,一定会大大减少Omega被骚扰的概率。
卫良煊遵守承诺果然八点前回来了,扶九跟他分享好消息。
卫良煊点头,“嗯。”
“你不夸我?”扶九还穿着一身白大褂,两手揣进兜里,眼神温柔的看着卫良煊。
卫良煊从上往下,目光停留在他裸露的双腿上,怀疑他里头没穿衣服,脑子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夸。”
扶九:“……?”太敷衍了!
骂Alpha敷衍的Omega,当晚睡着后,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什么,一直缠着他的腿,他想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还被攥住了两只手腕。好像被粗糙的什么东西,从脚一路轻飘飘摸到了大腿,股间也没被放过。
那东西带了温度,有些粗糙,摸久了让他的腿有些疼。
一早醒来,卫良煊已经去上班了,扶九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他就是觉得奇怪。
岔开腿,果然,大腿内侧有个清晰的指印,扶九心里愤愤的,想骂卫良煊。
就知道背地里耍流氓!
下楼吃了早饭又回来,难得清闲的一天,扶九拿起书本坐在小沙发上看书,看了没一会儿,有股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一看日期,八月二十七,比正常发情期的时间提前了两天。扶九订购的抑制剂还没有到,他不得不拿出之前的暂时先用上,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在他还没想清楚,为什么最近的发情期总是越来越不准的时候,抑制剂似乎失去效果了。
扶九浑身重新开始烧了起来,意外亢奋的腺体,正在源源不断的释放着信息素,扶九也在这股发情热的冲击下,脑子混沌成一片,什么都不会思考了。
只剩下Omega的本能,无比渴望着被标记。
想要得到Alpha的爱抚,哪怕只是简单的触摸也好,或者是信息素的抚慰,这似乎更加急切。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回到床上,扶九难耐的缩成一团,剩下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拿起手机,拨通了卫良煊的号码。
卫良煊在开会,手机习惯性静音,屏幕在口袋里,亮了又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会议结束,留下几个人交代一些其他事务,卫良煊问起了下属,关于卫良灼的近况。
“二少似乎在找医生,听说最近因为二少而被逼辞职的医生不在少数。”
“嗯。”卫良煊点头,“给那些人抛橄榄枝。”
“好的先生。”
当时扶九研制出的Alpha信息素抑制剂,卫良煊已经派人给卫良灼用上了。卫良灼找了很多医生,都诊断不出问题,找的还是国内腺体研究的领路人。卫良灼逼他们辞职,正好顺了卫良煊的意。
扶九的研究院快建成了,正缺少研究人才。
瞌睡有人送枕头,大概就是如此。
扶九打了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快要绝望了。
衣服被汗水浸湿,前面的头发一缕一缕粘在额头上,嘴里细喘着,嘴唇烧成了最浓烈的红色,浑身的温度烫的吓人。
他扯着身上薄薄的衣服,过大的领口从肩膀滑落,露出整个莹白圆润的肩头。双腿不受控制地相互交错起来慢慢厮磨着,想要消减一些可怕的欲望,却没有任何用处。
终于忍受不住了,扶九拖着身子爬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他一路昏昏沉沉扶着什么东西进了浴室,至于扶的什么,已经没有印象了。
浴室里的白瓷浴缸,成了他此时救命的东西。
坐了进去,当水充满半个浴缸的时候,扶九感受到身体越发滚烫的热度时,脑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开的是热水,于是放掉所有水,开关拧到相反的方向,凉意从下至上,扶九眉心终于舒展开了。
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内里源源不断的释放热量,身体外部浸在凉水里,好像透过骨头缝,凉到了骨头里。
是双重的,难以承受的痛苦。
尚存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叫喊出来,可是实在太痛苦了,他宁愿被抽打的浑身是伤,也不愿意再忍受一秒了。
嘴唇被咬住,力度几乎不能掌控好,有抹血迹从嘴角淌了下来,滴进了浴缸里,而后消失不见。
唇色从极致的红渐渐转为苍白,扶九抱住小腿蜷缩在浴缸里发着抖,冷水充满了整个浴缸,然后溢出来,他已经慢慢没了意识。
说不清是冷是热,只知道浑身都是痛苦,好像一边是火山的岩浆,一边是极地的冰雪。希望有个人能来救救他。
开完会,卫良煊掏出手机,看到很多未接来电,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打了回去没人接,卫良煊交代了助理几句,拿起手机就冲出去了。连给别墅打个电话问一下都忘记了。
开到半路想起估计是扶九的发情期来了,于是加快了速度,车子在车流里穿梭,十几分钟后到了景堓。
冲上二楼,打开卧室门,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床上随意掀起的被子,显示着屋里有人在。
“小九?”卫良煊喊了一声,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没有再犹豫,直接拧开了浴室门。
扶九在浴缸里,全身都浸透了,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脸埋进双腿之间,头发半湿,隐约可以看到后背突出的,形状优美的肩胛骨。
卫良煊没心情去注意这些,他两步上前把扶九从浴缸里抱出来,扶九虽然没有力气,但是脱离了冷水,浑身仿佛要从里炸裂的温度,热的让人发疯,让他拼了命的挣扎。
“小九,小九!”卫良煊抱紧了他,扶九或许是听到了令人安心的声音,挣扎的没那么激烈了,卫良煊快步把他抱回床上。脱下湿衣服,把身体擦干,塞进被子里,扶九浑身光溜溜的,拽着卫良煊不放。
卫良煊没办法了,只能任由扶九缠着他,拿起手机给梁珂打了电话。
梁珂听到卫良煊说的,警惕了起来,这种不正常的反应,根本不像是发情期所能引起的,他没敢耽误,马上赶去了景堓。
不着片缕的Omega,紧紧贴着Alpha的身体,隔着西装衬衫,什么都感受不到,Omega愈发急躁。
扶九闭着眼搂住卫良煊的脖子,身后的腺体,正在释放出美味的信息素,卫良煊不是闻不到,他现在可以清晰的闻到,也可以起反应,但是不能标记。
Omega的本能,让扶九凑近卫良煊的腺体,伸出舌尖轻轻□□了下,企图激起Alpha标记的意识。卫良煊搂紧他,掌心与Omega柔嫩的皮肉直接接触,让他动作更加小心了起来,生怕伤了细皮嫩肉的Omega。
“小九,再忍耐一会儿,梁珂很快就来了。”卫良煊不带任何欲念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只不安的小动物。扶九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安慰。
“难受……”猫儿一样的叫声,又软又无力,还带着发情期独有的诱惑,卫良煊手背淡色的青筋不可抑制的外凸,呼吸愈发粗重。
“待会儿就不难受了。”
扶九听不进去他的话,一心只有被标记,被粗暴些对待,哪怕直接咬破腺体也好。
或许是这种卑微的愿望,两辈子也没有实现过,扶九清澈迷茫的眼里,很快积蓄起了水意。心里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小声的啜泣着,透露出无助来,卫良煊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疼惜,“不哭了,很快就不难受了。”
“就是你。”扶九意识不清,憋了这么多年的痛苦难受,仿佛都要宣泄出来一般,“你不标记我,为什么又要娶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小九……”卫良煊声音有些发颤。
他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