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雪揉了会太阳穴,眼见着言矜端着汤碗出来,自觉坐到了餐桌前。
“你自己不喝?”唐初雪在她注视下乖乖吞汤,这汤温温热热,还搁了她喜欢的冬笋、香菇,被酒精麻痹很久的胃渐渐得到慰贴,舒服了不少。
可言矜只端了这么一碗出来,明明言矜也喝了不少酒的,即使她酒量好,明早也免不了头痛的。
言矜拉椅子的动作一顿,瞧了她一眼,“忘了。”转身回厨房重新端了一碗出来。
她是真将言矜气惨了?怎么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落座后,言矜先咽了小半碗汤下去才淡淡开口,“还是很困吗?”
“嗯?”
“还能忍忍的话,就先等等,我招呼了医生过来,让他给你看下,然后再睡。”
唐初雪咬了咬唇,心头有点酸涩,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的,她就是喝多了一点点而已。
那人刚刚还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威胁自己,可她那么生气也记着自己的不舒服...
“我没事的。”唐初雪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香菇,小声回答。
言矜没吱声,淡淡瞧了她一眼,自顾自喝汤。
显然她弱弱的回应无效。
言矜决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除非她撒娇,言矜总是扛不住她软软糯糯撒娇的模样,可这招并不是百试百灵的,她自己也知道什么时候这招有用什么时候失效,像现在这种关于她身体健康的问题上,言矜是绝对不会松口的,完全没点商量的余地。
不知不觉一整碗热汤下肚,唐初雪有一段时间没一次性吃这么多东西了,胃里被填充的满满的,更是暖暖的。
袅袅婷婷的热气中,她偷瞄了眼言矜,在柔柔的暖光下,那人面部线条柔和,整个人气势收了不少,有点让人想亲近。
大晚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可她的头脑却愈发清晰了,所谓人间烟火气,大抵如此,食物总能给人带来幸福感、满足感,尤其还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人做出来的食物。
医生很快就到了,给她检查后也没开什么药。
唐初雪很理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确实没什么事。要论醉酒伤身,言矜才该伤得比较重。
“言总,真没事,确实只是极微量的,我都没检测出含量来,唐小姐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良症状。”医生反复解释着,偏言矜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像是极不放心,一遍遍确认了好几次,才勉强相信,将大半夜被临时抓来的可怜医生放走。
医生走后,稍稍洗漱了下,言矜将她送回房,站在门口替她熄了灯,“睡吧。”
可唐初雪睡意很稀薄,不知是因为已经在车上短暂的小憩过还是因为夜太深了,困过头就不困了。
又过了会儿,躺在床上的唐初雪听见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嘀嘀嗒嗒拍打在窗户玻璃上,那隐约声响倒是让她渐渐泛起了困意,她闭着眸子呼吸终于平缓起来。
半梦半醒间,房门轻轻被拉开了一条缝,唐初雪眼皮有些重,尝试睁了睁,没睁开,也就懒得睁了。估计是错觉,即使不是,这屋里也就她和言矜两人而已,没什么不放心的。
大约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她已经快睡着了,意识模糊状态也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只知道那人没离开,反而走了进来,极低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床前。
那是属于言矜的步伐节奏,言矜的气息,太熟悉了,即使睡梦中她也能清晰分辨,何况她还存留着最后一点点意识。
她不知道那人要干嘛,也没力气去知道,索性不予理睬。
半晌,她只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掖了掖,然后额头上有个极轻的触感,温暖柔软,隔着她的刘海儿发丝,一点即逝。
她仅剩的一点意识烟消云散,沉沉地睡了过去。
......
次日清晨,唐初雪生理时钟准时叫醒了她起来准备早餐。
睁开眼睛,宿醉后的头痛不是那么明显,她隐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她喝得多了些,有些醉了,后来身体里也不大对劲儿,有股莫名的诡异因子在鼓噪着她的思维。
然后,那股劲儿好像支使着她去亲近了...言矜。
“见鬼!”唐初雪狠狠揉了揉脑袋,低吼出声。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差点吻上了言矜,然后被言矜险险躲过,还很诧异地问了她想干嘛。
她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之前做春梦,对象是言矜,她还能勉强解释为是年轻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可这次,她借着醉酒是真的对人家在耍流氓吗?
要命了,她该不会真的...对言矜感情变质了吧?还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
唐初雪重重地叹了口气,要给烦死了,她焦躁地扯开被子翻身下床洗漱。
等等!唐初雪看着镜中满嘴牙膏泡泡的自己,突然想起什么...
好像昨晚,言矜是不是...吻了她的手指?
她又猛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是幻觉还是记忆错乱了,可是,那印象却那么真实。
唐初雪刚刚将早餐摆好,言矜也刚好出现在了餐厅,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们之间的时间默契已经被打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