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年纪太小不宜在外颠簸流离,即便斩断有人对羲和项上人头的兴趣,但事无绝对。
再加上她从来没有接手过这样的奶孩子,即便他已经戒奶,但是看他白白胖胖的可爱模样,羲和完全不敢想象他被折腾到面条身材的样子。
只怕从未见过他的王诩等人,都要无声谴责她。
身为家庭中的老幺,羲和也曾看过部落里许多晚辈出生模样。再结合如今,她猜测阿丑戒奶的时间怕是有些早,所谓的半个月应该也是一顿奶一顿粥这样喂着的。
算上孩子出生的时间,只怕还没出世就被父亲盯着安排,就等她自投罗网安排上所谓的良机初见……
总而言之,赵异人真是用苦良心,父爱如山了。
不是全心全意,也是真心为阿丑花了心思着想。
羲和想着阿丑不哭不闹,心情很好的抱着去找有孩子的家人让他饱餐一顿。
母亲生育哺乳时心肠最软,看到阿丑这样发胖的白面馒头,二话不说解开衣裳露出鼓鼓的奶包子。阿丑也是本能反应,扭过脑袋扑过去。没有半点认生的模样,甚至两手无空的抓住大口喝!
羲和就在对面站着,眼看着那母亲眉头轻颤,神色却是带笑道,“这小子的力气真不小。”
阿丑努力的埋头苦干,嘴巴砸巴着。屋舍中只剩下他狼吞虎咽的声音,尤其那忙碌眼下的咕咚声……
那母亲看着羲和,羲和回看过去,两人都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到阿丑两边兼顾的吃饱喝足后,那两团奶包子竟是明显的小了一圈,母亲胀鼓鼓难受得很,如果被吃了许多去疏通,她揉了揉道,“这小子胃口大,吃的凶,真是辛苦你了。”
一般人等哪里供得起这么多奶!也怪不得要出门来要。
羲和来时就说要赶路,只要喂饱了就走不会怠慢。想着想着,那母亲也理解了羲和的窘迫。眼看着阿丑回到羲和怀里后餍足的咂嘴巴,小手却不忘把住胸脯,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一面收拾衣裳,一面说道,“不过这小子看着差不多该戒了,你那里看着不少也够应付了。”
“……”
那里?
羲和此次出行目的是打人,穿着类似胡服的衣裳收紧衣袖腰肢,身形也是纤细玲珑一眼可见。她见过无数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男女女皆有,胸脯那两团也是吸引不少人。
但她从来没觉得,有哪道目光能轻而易举的使她窘迫的……
更要紧的是,有爪子还在上面抓了两下。
羲和低头,始作俑者却是慵懒的打着哈欠的闭上眼睛睡了。
就此与这家人别过,羲和无奈又将那张盾牌将阿丑盖上,绑到自己的后背上。无法,寒冬腊月时还要驭马归家,途中的寒风瑟瑟并非是稚童能够抵挡的。
吉量不高兴的原地踏步,仰着头聿聿聿的喊道,“把那东西丢下去。”
“那是个孩子。”
“又不是我孩子!”
羲和白了一眼,“你孩子又不在这。”
“丢下去!”
“……”
“要不就丢他到盾牌上,溜着跑!”
“……”
吉量各种馊主意,清晰可见的摆明自己对其余人类的厌恶。原来羲和就发现了,只是想他还在楚国待过许多年,不应该是如此的。如今看来,吉量似乎是对某些泾渭分明。
羲和忙抚慰的给他鬃毛,无奈之下只能巨资花费去买一辆二手马车,将自己和阿丑丢在上面,吉量才勉强愿意的拉着走。
用稻草等铺软又放上些许布在盾牌之中,阿丑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去。
从某一方面而言,吉量只能接受她上马背,这种情怀无形中让羲和心暖。故而嘴上说了两句,买车时又另外买了半袋豆子哄他。
好不容易哄好,吉量又闹了起来。
阿丑小,自己坐车根本坐不稳,羲和不得不留神一二。以往都是大步流星往前逐日的吉量必须放下速度,以散步慢跑的姿态缓缓的离开赵城归家。从未如此束手束脚,吉量这样委屈迁就之下更是一路骂骂咧咧。
在下车走路归家与坐车听念经之间,羲和只能选择后者忍他一时。
倒是路上偶尔走过的人群惊吓不已,谁家的马儿这么低吼不止?哪怕长得修长高大,只怕也是得了病的。再看车后是个面色惨白柔弱女子靠坐,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竟都没有声响!
怕不是一窝病秧子!
行人退让,一路上只有奇异的马吼声。
吉量的狂躁症出奇的大,越走越不高兴,羲和坐在后面生生的有种晕车的错觉。后来听得头疼,伸手拍他大屁股,“你能不能安静点?”
马头往后扭了扭,吉量没有说话,脚下竟是走起了倾斜路线从路中驱往边处。
他们这是千里归家,两地之间有一半都是城镇之地,但也有一半是山川野地。此处一座小山,边上便是悬崖。
□□裸的威胁!
羲和坐着纹丝不动,嘴里软和道,“好,你小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