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了半个月,店铺的东家跑来张望。羲和看见后,他这才硬着头皮上前问,“请问你这生意还做吗?”
羲和丢拿着麦芽糖磨牙,燕国的吃食她都吃得惯,就连他们东街家的麦芽糖都比着更甜。她买前尝了小指头大,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很喜欢便阔手买了半斤。小二称秤的时候就笑,说能吃上许久。羲和听了不以为然,没想到她磨了半天还没吃下一颗来。
听闻东家问话,羲和点头,“做,明天就开张。”
“诶,也也不用这么急。”
“无事,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就劳烦你走一趟送豆子过来。”
羲和丝毫没有客气,她虽然没有太大的欲望,但是日日吃喝时日长了也没有那么大的意思了。说来说去,还是劳动赚钱才是长计。
东家听到差遣他,心中发恼却不敢吭声,笑呵呵的应下让她等着。不多时,就有小二扛着一袋豆子过来。
东西送来了,羲和自然就要忙活了。有赖于当年的木匠进修,手动力十足的羲和早早准备的做个水电力发动的木头人磨豆子,后来有吉量在遂没有用过。如今无人陪伴,羲和将木头人从杂物房里抱出来,对着木头人的肚子倒下两瓢水来,再帮着轻轻一推。
哗哗水声流动,木头人缓缓推着石磨转动。
羲和坐在门梯上,看着木头人在原地摇曳腰部推磨,看似动作柔软却是个没有感情的模样。想了想,翻出一件旧衣套上去。
“你说那个吉云草真的存在吗?”
‘哗哗哗’
“千年的吉云草就拿给喂马,多浪费啊!”
‘哗哗哗’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草没找到,他现在还……”
因为和吉量的交流无障碍,羲和觉得马语进修的差不多了,信心大增之下对着另一种品种也产生了兴趣,而且劲头是说不出的勇猛说得不停。这个新对象不会反驳,也不怕被笑,甚至可以畅所欲言。
只要不被第三个人听到就好。
黄昏落日,家家户户炊烟四起。忙碌了一整天的人都赶着归家去,邻里与她一般住在铺子后的一家子都在,热热闹闹的自然没有闲人爬墙来看她。
原来就吃了不少东西,羲和觉得不算饿也懒得再做。将耗费时间的做了放在一侧,她便自觉的上床睡觉。
漫漫长夜,也无甚可以打发。
次日天未亮。
擦亮火星子,丢进柴火里尽职尽责的燃烧生命。灶上的大锅里装着的豆汁很快就咕噜噜的冒泡,羲和一手叉腰,一手将泡沫飞走。虽说有了这头锅就能做些炒菜一等,但是印象中的许多调料还未能有,自然的烹饪方面依旧保持着炖煮蒸烤,但这不妨碍她做豆腐的技艺越来越熟稔高超。
天色蒙蒙亮,豆腐已经差不多了。
本能的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一抹泪珠,眼看着还有时间又做了一份豆花饭给自己做早餐。
支开窗板,刻上今天要卖的豆腐和少许豆花价钱。喝了一碗热热的豆花汤,羲和一面等着客人一面兀自吃起来。
这让已经以为她不做生意的人侧目。
有人看了过来,羲和眼角都不带专心吃自己的豆花饭。有买过几回豆腐的妇人走进来看,看着与豆腐相似却要老上一些,沾上红色的酱料,吃的羲和更是眉飞色舞唇色大红。
“店家,一样半斤。”
抹了抹嘴,羲和笑着收钱交货,“常来。”
“好,你也要常开。都以为你不做了,家里孩子前两天还说要吃呢!”
“没事,以后会常开的。”
赚钱的事情,谁都不会嫌。钱越来越多,人也会越来越精神。
羲和扫了会儿的苍蝇,很快又来了生意。除了照料家中的妇道人家,还来了个家境不错的小公子身穿不菲绸衣,领着两个仆人前来。
如今还是诸夏历史中的上古时期,男子多是身形高挑修长之辈,这个公子踩在外面略矮的街道上反而还比羲和高上半头。因此,羲和留神了他的模样。
北方男儿生的浓眉大眼,气概如虹,看身形行走间也是个常年习武的人。偏偏他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刻意的浅笑,神色隐隐绰绰的看了两眼,“风姑娘安。”
上门的都是喊店家,只有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少年郎才会这样作态称呼。
都是礼貌爱美的好孩子,羲和表以笑意点头。
“风姑娘的伤可好了?不若请一人来帮手?”
“不用了,铺子小,人多反而不便。”
“是我莽撞了。”说罢少年郎又垂眉看了看板案上的豆腐,都是白白嫩嫩的方状,面上由白布遮盖。他眼下很快,将那青葱玉手揽在心里,“还是一样,一样一斤吧。”
羲和隐约的笑意露了出来,面上如沐春风,“好。”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羲和的动作是依旧的麻利痛快,只是仆人帮忙拿豆腐的时候竟问了一句,“不知道风店家这里可能做送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