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十五那晚,院落屋门的大红灯笼下,羲和拿着石片认真的磨石剑长矛。石剑是最常用的,因为质材缘故显得乌黑暗沉很不着眼。
“下次,下次我让你们一起试试。”
“羲和?”
村长叫张石,其母亲张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前,身旁的是村长的大孙子张峰,已有六岁。这一家子识字,名字虽然普通却比小妮好得多。
羲和抬眼看她,拍着身侧,“来坐。”
因着雨节地势不稳,屋舍外还延展了一人宽的高地,皆是木板建成,也在屋檐的遮蔽下。
张老太太看着一身红衣,与红灯笼融为一体的女子,笑着慢步走近,张峰在旁紧紧跟随来喊了羲和一声先生。
白日里羲和随意指点一群小子的时候,他也在其中有模有样的学了两下。
两人都没有坐下,张老太太扣扣搜搜的掏出香囊递了过去,“糖。”
羲和看她笑着,嘴里只隐约露出几颗牙影,伸手接过来。手指微微摩挲,是饴糖。
张峰走近两步,“先生为何要磨剑?”
“有用。”
“那明日先生还教我们吗?”
“教。”
张老太太见到无事,站了一会儿又走了。她虽然杵着拐杖,由着孙子搀扶,却脚下有力只是让他敬孝道的意思。
这老小孩身体硬朗着呢。
羲和收回目光又专心致志的给长矛摩着,月色红灯下,微末璀璨的火花一擦而其转眼又化成硝烟。
火花擦了半宿,直到村中家家户户关上屋舍灭了烛火才停歇。
第二日风平浪静,又有年轻人背村离去。
等了一整日的羲和无趣的撇嘴,存了侥幸心理的村长见她这般,心中打起了鼓,“若不我让他们都回来?”
“我一人足矣。”
羲和淡然的落下一句,从香囊里掏出一颗饴糖含在嘴里。
沁甜的味道溢在口中,缓缓流下喉咙,恍然间脾胃也甜了起来。羲和皱了皱眉,看着村口有些烦躁,“往常他们是哪条路下来的?”
张石指着羲和当初来时的路,“那处前后皆有两个寨子。”
“都来过?”
“是。”
年前探路的十余人死的一干二净,但凡有些血性的人都不会容忍。但是少了人手,对方很有可能会顾及许多,等到村中青壮离去后再下手。
可也太过顾及了。
羲和又等了两日,张石也始终陪着。直到一日吉量从山上奔来,对着羲和长啸一声。张石还未有反应,便见身前一阵清风,红衣身影已经坐到了马背上,对他畅快笑道,“我上去找他们玩。”
“什么?”
张石起身要劝阻,迎面却是吉量高高的臀部和脚下尘土。尘土飞扬狠狠拍在他面上嘴里,当真是吃得灰头土脸的。
羲和早就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吉量通风报信来说上一批人是山后那个寨子的,正要蠢蠢欲动的下山。
下什么山!这辈子都别下了!
羲和直接登门拜访,有了吉量的铺垫她甚至不用口舌相劝,乌沉的马槊一挥,裹着血色的暗光越发暗沉。
寨中十数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拿下。尤其是言语挑衅的领首,羲和挑其头颅拎着送去山前的寨子。
眼看就到寨子的路上,羲和想着头颅丢过去,聪明人自然明白事理。
偏偏来了个程咬金!
两车贵族士家里,连大人士卒不过十人。虽佩戴一身兵器,但在前山寨子土匪眼里这就是送上门的肥兔子。
吉量放缓了脚步走近。
车上一人身材高挑走出,其模样竟是难得的俊美出众,淡定自若的协谈。
羲和多看一眼。
土匪却不耐射箭而出。那人侧身躲过,面上却见了血。
俊美出众的男子捂脸,忽然叫了起来,“啊!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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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试,看了三百道题目困